在玉山度过的那一个月,小夭的整颗心都空了。
她手中紧握着那根木槿簪,无数次想要呼唤璟的名字,但担心他灵力受损,她最终都忍了下来。
之前,她就时常感受到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空虚,然而每次璟都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戏称她得了“妄想症”。
嗯,自己一定是因为太思念他了,璟说多想想他们之前的欢乐时光就好了。
一个月时间终于如期而至,璟果然如约出现在玉山之巅。
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小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心并没有被填满,但是她抱住了他,就够了。
小夭泪眼婆娑地低语道:“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涂山璟轻轻地拥住她,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涂山璟的拥抱很轻,话语也很轻。小夭飞速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只见涂山璟的脸唰一下绯红。
一旁的宫娥见状,赶紧退下。
小夭在他怀里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涂、涂山、璟,你怎么还是这样?我俩已经成亲了!成亲了!”
说着,她轻启朱唇,微闭上眼,神情中充满了期待与柔情。红唇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邀请,等待他的亲吻。
然而,过了许久,空气中只剩下寂静与期待。
小夭缓缓睁开眼,只见涂山璟的脸庞憋得通红,他的眼神闪烁着慌乱,一触到小夭含情脉脉的目光,便尴尬地避开。
小夭的神情从喜悦转为犹疑,她眉头微皱,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涂山璟紧抿着唇,神情别扭地松开了小夭。他的脸更红了,仿佛火烧一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没、没什么。”
小夭不解,转到涂山璟身前,凝视着他的眼睛,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亲我?”
才短短一个月,之前与她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的涂山璟竟然变得有些陌生。
小夭诘问的双眼中,渐渐盈满泪水,短短的一瞬,她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可能。
涂山璟忽然转过头来,深情地凝望着她。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小夭的心忽然被装满了。
涂山璟一把拉过她来,深吻起来。霸道的吻,强势的吻,一下一下让她无法喘息。
猛然间,涂山璟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的猩甜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又被他一下又一下地压下去。
小夭心疼地捋着他的背,“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肯亲我,是吗?”
涂山璟笑着回头望着她:“看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夭摇着头,万分自责,“都怪我!”
涂山璟笑意盈盈地看着小夭,语气里满是戏谑:“对!就怪你!”
小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涂山璟,涂山璟笑刮着小夭的鼻头,“怪你太诱人!”
这下轮到小夭“唰”地羞红了脸,她皱着眉头,嘴角却含笑地捶着他的胸膛,娇嗔道:“没正经!”
随即她抓起涂山璟的手臂,手搭到他的脉搏上,“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夭的心咯噔一下,感觉又空了。
她抬眸迎向他温柔的目光,才稍稍心安。
片刻后她欣喜地发现,璟的身体有所好转,小夭雀跃地拉着他走在桃林里,“一定是因为我在这里勤学苦练,璟,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每一日除了想你,就是在用功修炼。二十年实在太久,我想早点恢复灵力,这样,我就可以早日下山。”
涂山璟笑着说:“好。”
“璟,我还偷偷给你酿了蟠桃酒,走,我带你去尝尝。”
“好。”
玉山的蟠桃酒与山下的酒不同,仅仅几杯便容易醉人。
涂山璟不肯再喝,小夭却说这蟠桃酒虽然醉人,但是也养人,“璟,你就要多喝,这样你的身子也会好很多。”
涂山璟又被灌了许多,最后脸颊泛起一抹绯红,犹如初升的朝霞,撩人心魄。
小夭亲了他的脸颊,然后望着他的眼里波光潋滟。
涂山璟被小夭突如其来的亲吻亲懵了,愣愣地看着她。
小夭得意地偷笑,他的璟就是这样羞涩。
她勾着璟的手指来到榻前,璟一时恍惚,任由她牵着自己。
小夭直勾勾地看着璟,说:“上次,你说你想要一个孩子……”
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小夭捧着他的脸颊,嗔道:“怎么?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涂山璟望着小夭的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没、没忘!”
小夭笑了起来,拿出两颗药丸:“喏,你一颗,我一颗。”
涂山璟轻轻拿起药丸,端详了片刻后,将它碾碎成了粉末。小夭急着上来抢道:“你干什么?这是给你补身体用的药,我炼了很久的!”
涂山璟说:“这不是补药,这是吸收灵力的药,我一旦服下,一旦和你……”涂山璟的脸又红了,他别过头去说:“我会吸收你的灵力。”
小夭怯生生地说:“你……都知道了?”
涂山璟点了点头。
小夭坏笑着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接着她上前去扒涂山璟的衣衫,然后又往涂山璟嘴里塞了颗药丸,摸着他的胸膛,压低着声音说:“璟,我很想你……”
涂山璟慌乱地收回被她撩开的衣衫,眉眼间带着微微愠怒:“你就这么爱……吗?爱到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还用这样的方式?”
小夭第一次见涂山璟对自己发脾气,心里甚是委屈,“什么叫用这样的方式?”
涂山璟涨红着脸,别着头,不肯理小夭。
小夭鼻头酸涩,“涂山璟,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用这样的方式?你是瞧不起我吗?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欢爱不是很正常的吗?”
涂山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小夭捏碎了手中的药丸,苦笑着:“好!涂山璟!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多此一举!”
说完小夭奔出了屋子,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璟会如此想她,仿佛自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人。
小夭回想起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
自从他中了合欢香之毒强吻了自己后,她脑海里便开始时时刻刻都在想与他缠绵的画面;在百黎的时候,也是她每日趴在他的身上亲吻个不停;后来更是主动地在桃花树下与他主动示好,可是他却拒绝了自己;再后来他在五神山上教自己驾驭双灵,唱那首长相思,她营造好了花房,想与他天地同修,而他再次拒绝了自己……
小夭想起过往,不免泪水涟涟,原来真的是自己不知检点……或许前世的自己根本不会如此,他今日才会如此生气……或许,他爱的只是前世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我……
一抹苦涩在心头泛起,小夭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
君若水上风
妾似风中莲
相见相思
相见相思
……
璟的歌声响起:
你若是风中莲
我愿做水上风
相见相思
你若是云中月
我愿做天上云
相恋相惜
纵然人生有聚散
但我心如磐石无转移
只愿和你长相守
不分离
……
小夭听得投入,却忍不住落泪,这首曲子,他是唱给她听的……
涂山璟从背后抱着她:“小夭,对不起……”
心被填得很满,但是小夭还是挣脱开涂山璟的拥抱,走到一旁。
涂山璟温柔地上前再次拥抱着她,“小夭,我不该对你生气,我只是太担心你的身体。之前你因为我灵力受损,整个人憔悴不堪,我只是很心疼你……”
小夭撅着嘴,“你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我吗?”
涂山璟点了点头。
随后,小夭吞吞吐吐地问道:“前世的我,有没有和你……”小夭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挤出那两个字,“行房?”
涂山璟摇了摇头,“没有……”
小夭着急地说:“那你是不是认为现在的我很不检点?”
涂山璟望着小夭,满眼心疼,一下子紧紧地拥抱住她,“小夭,没有,没有!你不知道,你愿意和我亲密我有多欢喜,你不知道,你也心悦我,我有多欢喜……”
小夭望着璟,“那你更爱前世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涂山璟看着小夭,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夭急了,“你还惦记着她!”
涂山璟道:“小夭,怪我,怪我,是我没有做好一切,让你有了这些不安。给我一些时间,下个月,下个月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夭皱着眉头,“你在说什么?我问你是不是还惦记她?”
涂山璟看着小夭,“小夭,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小夭看着涂山璟,试图在他眼眸里寻找着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所幸,他的眼里满满都是自己。
小夭安心下来,她靠在他怀里,“璟,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不安?为什么有时候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心里还是会空?”
涂山璟吻着她的发丝,“小夭,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夭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涂山璟说:“小夭,我们一起看看前世吧,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才不会再有这种不安。”
小夭再次点了点头。
可是,两人在一起看的时候,都觉得前世的两人好苦,可能是涂山璟亲身经历过,他竟然比小夭哭得还伤心。
小夭又好气又好笑地替他抹眼泪,“璟,再哭下去,你真的要成个哭包了。”
涂山璟望着小夭,哽咽了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小夭,谢谢你……”
小夭无奈地笑了笑,“谢我什么?谢我曾经救了个乞丐?谢我给你疗伤?那是前世的我,不是今生。”
涂山璟道:“今生你给我种情人蛊,救过我的命。”
小夭凑道涂山璟的跟前:“怎么?是不是不管前世今生,我没有救过你的命,你就不会喜欢我?”
小夭少女的香甜气息扫过涂山璟的脸颊,他又一阵脸红,别过头去道:“喜欢。”
小夭巧笑道:“喜欢?有多喜欢?”
涂山璟的脸红到了耳根,小夭揪着他的两只耳朵,嘟囔道:“你说你,明明跟人家已经……怎么还跟童子一样害羞呢?”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小夭顺着涂山璟脸颊往下看下去,他的脖颈都红了。她窃笑着凑道他的耳畔道:“是不是一个月太长了,你想我了?”
涂山璟浑身骤然一紧,紧张地说:“没、没有……”
小夭抱着胳膊,皱着眉头,声音拖得老长:“没有?”
涂山璟一见小夭的神情,又结结巴巴地说:“有、有……”
小夭见璟这副模样,仿佛又回到了清水镇捉弄他的那个时候,她凑上去问:“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涂山璟红着脸垂着眸道:“有……”
小夭跨骑道涂山璟身上,搂着他:“我的夫君,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