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章内容改动很大,建议重看)
古滇夜里不太平,马上快到一更了,玟小六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是因为黑夜?还是因为黑夜里那些鬼鬼魅魅?
突然一个尖物顶在他的后背,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把身上的银钱交出来。”
玟小六:“好说,好说,大爷,您要钱,我给,都给您!”
玟小六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摸着,随即他将银钱摊在手上,“大爷,给……”
那人凑前来拿银钱。
“拿去吧!您咧!”玟小六将银钱和银钱下的毒粉一起撒向身后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顿时瘫软倒地。
玟小六拍拍手,“想劫你六爷的财,你还嫩着呢!”随即弯身下去捡银币。
“那儿!那儿!”突然前方拐角处蹿出来好几个黑衣人,他们发现了前面的玟小六,极速朝他跑过来。
玟小六撒腿就跑,眼见要被追上,玟小六心里大喊:“神仙呐!救命呐!”
一个青衣男子从天而降,一把揽住他,由于玟小六跑得太快,冲力太大,两人转了两个圈,才停住脚步。
玟小六被那位青衣神仙揽在怀里,莫名地心跳加速,只见那男子气定神闲地扔出几只水凝箭,几个黑衣人便齐刷刷地倒地。
玟小六看得目瞪口呆,心却在狂跳不已。
那青衣男子推起玟小六,握着他的双肩,“有没有受伤?”
那急于关切的样子,那星河流转的眼眸,那俊朗不可言说的神颜,玟小六感觉心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没、没事。”玟小六干咳两声,退后两步揖礼,“今夜,多谢义士相救!”
对面的青衣男子眼里是看不懂的疑惑,“你?”
玟小六心跳得厉害,只想赶紧离开,塞给他一颗药丸,“这是一颗避毒丸,就当我的谢礼了。那个,天色已晚,我得先走了!告辞!”
说罢玟小六小跑着朝前赶路。
玟小六夜里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手里少了个什么东西。
闭上双眼,那青衣男子的模样一下出现在眼前,他十分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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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玟小六根据自己之前做的行医记录,找到了半年前自己诊治过的病患手记,他怕因为自己消失的半年耽误了病人,于是便根据记录找到他们家里。
找到其中一家时,他们正在置办丧事,府内的哭喊声呼天抢地,令人忍不住动容。玟小六根据记录知道,半年前他曾来这府上替这家夫人诊过喜脉,今日得知这位夫人昨夜竟然难产而死,心中难免唏嘘。
玟小六正欲离开,无意间瞥见府内一个小厮抱着一堆血迹斑斑的布帛从眼前晃过,那血迹,分明鲜红。
玟小六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希望,他赶紧向守门小厮求见府主,却不想被小厮一把推了出来。
玟小六不死心,再次求见,却被几个小厮联合推了出去,几人力气之大,直搡得玟小六退出去丈余,悬立在台阶上,摇摇欲坠。
心跳骤起,一个青衣男子一把接住了玟小六。
待站定后,玟小六定睛一看,竟然是昨夜那位。
“是你?”玟小六面露惊喜之色,“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还真是有缘,谢谢啊!”
那人微微一笑,玟小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还真他娘好看咧!
玟小六眼看着棺材里的人可能还有一口活气儿,如若见死不救,于心难忍。
于是玟小六问身旁的青衣人,“那个,义士,你灵力这么高,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我想进去看看那个棺材里的人死没死,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引开这几个讨厌的家伙?”
青衣人问,“你想进去?”
玟小六点了点头。
只见青衣人伸出手掌,迅速凝聚周围的水汽,不一会儿府内迷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
青衣人牵着他的手说:“跟我走。”
当青衣人的手碰到玟小六的手时,他的心跳又猛然加速,一种熟悉的感觉袭遍全身。
玟小六完全看不见,只能跟着青衣人步步前行,来到府内放置棺材的厅堂,青衣人推开了棺材,依然什么都看不清。
青衣人朝棺材内吹了一口气,那些迷雾瞬间消失。
玟小六赶紧上前查看,那夫人身下还有血渗出,血迹鲜红。死人的血是黑暗的,只有活人的血才是鲜红的。他又赶紧去把那夫人之脉,脉息果然未绝。
玟小六欣喜地回头对那青衣人说:“她没死。”
青衣人也欣喜地点点头。
“这个迷阵能管多久?”
“你需要多久?”
“至少半个时辰。”
“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好”字,玟小六的心又一跳。
玟小六钻进棺材为那妇人针灸,第一次替难产病人起死回生,玟小六心里没有底。
他下针之前都先往自己身上扎上一针,旁边的青衣人也跟着微微一颤。
玟小六此刻心里有些着急,只恨自己平时学艺不精,如今遇到生死攸关,却无可奈何。
青衣人道:“人生气海檀中穴,你试试。”
玟小六抬头望了他一眼,对上他清澈又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头。
于是他朝那妇人心胸间扎了一针,针还未拔出,那女人忽然呼出一口气,瞪大了双眼,眼泪瞬间涌出,虚弱地问:“神仙?您是神仙吗?我一直在求神仙保佑我儿平安降世,神仙,您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愿,对吗?”
玟小六赶紧拍着那夫人的肩膀,“对,对,对,我们是专程来救你的神仙,你别哭了,先凝神聚气,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小腹上,说不定孩子还活着。”
听到这话,那夫人眼泪唰唰往外流,“您是说我儿、我儿、还有可能已经死了吗?”
玟小六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听话还只听一半儿呢!你孩子活得好好的,咱不多想了啊!来听我的话啊,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吸、用力、用力……”
那青衣人全程背过了身去。
……
“呱~呱~呱!”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迷雾里响起,虽然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但是那份喜悦却铺天盖地。
玟小六帮着夫人处理肚内残留,青衣人抱着那出生的婴儿,满眼的温柔交织着浓浓的遗憾,又是甜又是涩。
婴儿回到夫人的怀抱,青衣人揽过玟小六的腰,飞身上了厅堂外的屋檐下,下了禁制,那些人便再也看不到他们。
迷雾散去,披麻戴孝的众人看着打开的棺材盖,又才看见活过来的夫人和夫人怀里的婴孩,先是惊吓,随后又爆发出悲喜交加的叫喊声。
片刻后众人在夫人的指引下,朝刚才两人消失的方向跪下磕头,“多谢玟神仙,多谢玟神仙!”
玟小六扭头看向青衣人时,他满脸泪水,不知为何,玟小六似乎能感应到他的情绪,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悲伤起来。
玟小六递给他一块手帕,可是,当他递出去的瞬间,连自己都懵了:我什么时候有用手帕的习惯了?
青衣人接过手帕擦拭着眼泪,却没想到越擦越多,他笑着说:“对不起,我、我的眼泪太多了。”
玟小六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嗨,谁允许神仙就不能哭了?这难过了该哭,这高兴了,也该哭,嘿嘿,今日你我联手救了两命,天大的喜事,就该哭……哈哈哈……”
玟小六哈哈哈地笑着,眼泪竟然真的从眼角滚落下来,一时间他觉得莫名其妙。
青衣人带着他下了房檐,揖礼向他告辞。
“嘿!义士,我叫玟小六,你叫什么啊?”玟小六朝青衣人的背影大声喊道。
青衣人并没有回答,只身前行,那身影看起来甚是清冷如水,如同他梦里那个背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