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
倒不是没有。
是她没想到镇上的学杂费跟乡下不一样。
里面好像还包含了午餐、单厚两套校服，还有统一的书包，以及去各种展馆、外地研学的费用。
文风哥给她的钱，所剩不多，全拿出来也不够，除非动斐斐给她的那两百块钱。
但那钱，是斐斐跟她合伙摆摊的钱，她不能动。
樊清一神色不对，李琉璃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她绷着小脸想了想，问曹老师，“我们家离的近，中午能回家吃饭吗？还有去展览馆和外地研学我们能不去吗？”
这样就能把午饭钱省出来了，也能把去展览馆和研学的费用给去掉。
曹老师摇头，“午饭是学校特意找了人搭配好的营养餐，对你们这个年龄长身体、智力方面都很有好处，我不建议取消。”
“……还有去展览馆学习以及外地研学，光靠书本上那些知识，远远不够，你们这个年龄，需要扩充知识面，出外长见识，展览馆能很好的把课本上的知识具象化，让你们有更深层次的感触……”
他顿了顿，“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李琉璃抿着唇不说话，李珍珠睁着大眼睛。
“曹老师，我明白，学校都是为了孩子好，我想办法，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的学……”
樊清一的话没说完，被李琉璃拦住。
“妈，我们不转了。”
“阿璃！”
【家里本来就没钱，租院子要钱，养活我和两个妹妹也要钱，妈已经被逼的要摆摊去赚钱了，哪还有钱？！】
【我们帮不了妈，不能再成为妈的负担。】
听到大女儿的心声，樊清一鼻尖一酸，她按住女儿的肩头。
“阿璃，妈有钱的，你爸以前给过妈零花钱的，妈都偷偷存……”
李珍珠撅嘴，“妈骗人，你根本没钱。”
“我有……”
樊清一还想说服姐妹俩，李琉璃已经转头对曹老师鞠了一躬，“谢谢曹老师，我们不转了。”
说完，一手拉着李珍珠，一手推着樊清一要走。
“哎！等等。”
曹老师差点急出一脑门儿汗，“你们倒是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啊。”
他看着两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儿，越看越喜欢。
“阿璃是老大吧？你这孩子……太懂事了。”
才十岁，已经懂事的让人心疼了。
难怪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没几个钱的事，可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己的学业！”
曹老师起了爱才之心，又怜悯她们家确实困难，笑着宽慰她们，“学校每年都有几个免学杂费的名额，你们成绩优秀，家庭条件也符合，我去帮你们申请！你们安心……”
说到一半顿住，抬眸看樊清一，“明天星期六，学校不上课，这样，你周一带两个孩子来报道。”
他指了指门卫房，“八点，我在那等你们。”
李珍珠眼睛微微发亮，挤了下李琉璃。
李琉璃舔了舔唇，看了眼曹老师身后漂亮的二层教学楼 ，眼底很是心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万一，没有名额了……”
曹老师蹙眉，假意瞪她，“什么话，绝对还有！”
没有他缠也得从校长那缠一个出来！
“这事包我身上，你们放心回去，这两天好好玩，周一来到学校，可就得好好学习了，镇上的学习进度不比农村，尤其是你们两个，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曹老师一想到这么好的两个苗子可能连奥林匹克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头就急的不行，恨不得明天就是周一，先给两人来个大科普。
李珍珠听的一脸懵。
李琉璃看着神情激动的曹老师，也有些不知所措。
“阿璃妈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曹老师前后反差有些大，樊清一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李珊瑚看出些门道，嘿嘿直乐。
【妈呀，这老师铁定是觉得我大姐二姐聪明，在乡下念书浪费了读书的天赋……】
【妈，答应他答应他！免费的学不上白不上，只要我大姐二姐学习好，那些书钱学杂费都是小事儿，大不了等以后咱们赚钱了再补上去。】
【老师说的对，大姐二姐的学业重要！】
听到小女儿的心声，樊清一微垂头看了她一眼，小家伙冲她挤眉弄眼的。
樊清一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她抬眸看了眼一脸希冀望着她的曹老师，问了句，“如果没有免费名额，我们能先申请延后交钱吗？”
曹老师愣了下。
“……肯定有的。”
樊清一还看着他。
曹老师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下，“可以。”
樊清一松了口气，也笑了。
“谢谢曹老师，那我周一带她们来报道，到时候就得麻烦曹老师多关照她们了。”
曹老师紧张的心猛的一松，微皱的眉眼瞬间张开，笑的花儿一样。
“哈哈，好，好，她们是我的学生……是当老师的本分，本分。”
李琉璃惊讶的抬眸看樊清一，樊清一拍了拍她的头。
“妈，我和大姐真的能在这里上学吗？”
李珍珠高兴的眼睛里都是星星，“这里好漂亮，里面有小花园，还有课本上说的单杠，双杠，篮球场……”
樊清一还没说话，曹老师已经替她回答了。
“能，肯定能！”
“谢谢曹老师。”李琉璃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曹老师哎了声，看着两个好苗子，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儿。
去年评级，他输给了隔壁老钱，谁让他手里有个进省数学竞赛队的学生。
今年他战绩平平。
明年！
等他培养好这两棵好苗子，看他打个翻身仗，扬眉吐气！
道过谢，樊清一母女离开。
曹老师目送了一会儿，在心中酝酿好措辞，大踏步往副校长办公室冲去。
“给两个转学的学生申请免费名额？”
副校长皱眉，抬头看曹老师，“名额上学期期末就分出去了，现在没有名额，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还来申请？学校是慈善堂吗？没钱就不要转校。”
副校长没好气的看了眼房门，很明显的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