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涛和程路对看了一眼,陈海涛说:“他假意将其他内容都说对,只是把车的情况说错,就这一条,只要咱们信了,之后所有的分析和推断,都会对不上路,一时半会儿的,别想查到他!”
周望说:“他认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一方面误导了警方,一方面赚点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很需要钱。”
童升这个时候开口说:
“他可能想的是,给这个邪恶的人世间,留下一桩连环杀人桉,到他死都侦破不了,死后更是无法查明,就算有一天警方怀疑到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了,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成就感。”
周奇看到会议桌上的地图,拿过来铺开,指着地图说:“他要从高速出口这个方向回到高井村,路可不近!开车可能会快一些,他现在只能走着,我不信他能对这么一大片地方都很熟悉,咱们可以在几条主干道旁搜查,同时把高井村围了,守株待兔!”
周望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胡杨回到办公室,他说:
“车里找到了第四名被害人的包,里面的钱包被动过了,看样子他是真缺钱啊!车上确实有几包黑咖啡,没有开封的丝袜,还有止疼片,完整的指纹找到几枚,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胡杨话没说完,他看到童升和周望的表情没有惊讶和兴奋,就笑着问:“看样子有了别的收获?”
周望打起精神说了之前的推断,然后又补充道:
“刚才我联系了高井村的村主任,半夜把他吵醒也挺不好意思的,据这位村主任说,魏志刚,哦,就是目击证人,是个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的,家境一直不太好,魏志刚从小就想当兵,各种练,身材很魁梧,农活干的也麻利,高中毕业报名想参军,但是没有招他,他又复读了一年想当警察,想考刑事警察学院,没考上,最后不知道为啥去学了修车。”
周望顿了一下又说:
“据这位村主任说,魏志刚从小因为单亲家庭总受人欺负,大些了就没人敢欺负他了,他看电视里当兵练啥,他回家就练啥,肩上扛棵树满村子跑,谁还敢欺负他?他报名参军时以为自己一定能应召入伍,身体各方面都很好,体检那一关也没有查出啥问题,可就是没当成兵,他就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因为他家穷送不起礼,才没有当上兵。”
童升接口道:
“这是第一个打击,没考上刑事警察学校是第二个打击,他复读了一年,说是学的很用功,势在必得,别的志愿都没有报,分数是勉强够的,但是没有被录取,他认为是有人占用了他的名额,还找有关方面举报,但是都没有回音儿,后来他发现……问题在他自己身上,这是最致命的打击!”
胡杨皱眉,但是没有打断,继续认真听着。
“准确来说,问题出在他妈妈身上,他八岁起因为家里穷,妈妈就去了城里打工,留他一个人在家,他也算是独立的很早,头几年他妈妈还会隔三差五的回来,给他带东西给他钱,后来回来的就没那么频繁了,村主任说,他们都知道为啥,但是觉得魏志刚可怜,没人会跟他说,我觉得魏志刚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冷眼,但他没有多想,只会觉得是因为他家穷。”
“还有一个原因,”周望补充道:“魏志刚从小立志当兵,很小就开始自己训练自己,别的不说,练出力气还是可以的,村主任说,十来岁的时候,别说有人欺负他,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说魏志刚脾气很大,谁要是说了啥他不乐意听的,上去就动手,这也是他妈妈出事,村里人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妈妈出什么事?”胡杨还是没忍住的问。
“卖淫,诈骗,进去过好几次,所以回来的越来越少,到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是因为政审的原因他才没有被刑事警察学院录取?”胡杨问。
童升摇头说:
“不知道,但是我分析他应该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分数也没有优势,恐怕都没到政审那一关,或许他就是认定因为母亲,使得他没当上兵,没当上警察。”
“他后来是怎么知道的?”胡杨问。
周望说:
“他妈妈的那些事儿,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修车厂里的人也知道,具体发生了啥村主任不知道,只知道在修理厂没多久魏志刚就因为跟人打架被拘了五天,修车厂的人说,是因为有人喝多了说了他妈妈的事,但是出来之后,魏志刚还是回到修车厂上班,反倒是被他打的那个,被炒了尤鱼,我估计是魏志刚有把子力气,确实能用上,他这一干就干到今天夏天,村主任说他也是偶然间发现魏志刚不上班了,而且暴瘦。”
胡杨像是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
周望又说:“我们推断,他肯定会想办法回家,他的身体经不起在外面折腾一个晚上,哪怕是拿了药再跑,他出来时可不会想到遇到这种事,如果他想跑路,应该会有必须带的东西。”
胡杨点头说:
“目前唯一能指向他的证据就是加油站里的交易凭证,只要这个证据一出来,就算是撕开了口子,刘冰是亲眼见过他的,还在他身上留下了伤,手铐或许难不住他,但下巴上的伤可不是说没就能没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警方不会这么快知道他是谁,给他时间回去取药。”
周望点头说:“童老师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个桉子留下,到他死警方都没有查明。”
胡杨没有说话,表情很是严肃。
童升说:“如果他认为警方一时半会儿不会查出来他是谁,那他肯定会回家,甚至会休息一下,打听一下消息再想下一步。”
“如果他觉得会查到他呢?”周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