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担心同一认定的结果,昨天大家都觉得尸块是一个人的,结果有点打脸,今天如果比对结果出来,是四个人……
这种假设谁都不敢细想。
但比对需要时间。
刘冰按照周望的建议,在大龙的陪同下划定区域,查找烂尾楼附近有监控的路段,王勤和小尚先去调取黄石街十字路口的监控,什么都没发现,又去找拾荒老汉做了问询,老汉说不记得见过骑自行车带黑色大塑料袋的人,他从不关心大马路上有啥,只关心脚下有啥。
俩人又去问了问江边垂钓的人,那些人更是只注意江面,不会留意身后大马路上发生了什么。
王勤本来还想去医院看看翻垃圾桶的老太太,民警说老太太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没有脱离危险,去了也只会被老太太的儿子追着要找责任方。
小尚开车拉着王勤在烂尾楼附近转了几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灵感,可惜没用。
回到队里,刘冰马上汇报了收获,按照时间划定的区域出来了,有几条是有监控的,她已经跟交警大队联系过了,这就过去调监控。
小尚把路上买的包子递给刘冰说:“垫补一口,我开车咱俩一起去。”
……
王勤垂着头走进了周望的办公室。
周望正要出门:
“你来的正好,咱俩一起去趟黄石街,遛一遛那些小道,我总觉着他不会走大路,但是小道颠簸,垃圾袋的拉伸程度跟在平坦的路上肯定不同,我觉着他是有目标的,就是这两块要扔哪,不可能不想到路况。”
王勤也不多问,跟着就走。
大龙在楼道里遇到俩人,问清楚去哪,忙说:“我开车,你们俩可以踏实的讨论案情。”
……
“……黄石街十字路口的监控我们查了今天早晨四点半到八点半的时间段,没有发现骑自行车带黑色垃圾袋的,有没有可能,这次抛尸块没骑自行车?”王勤上了车就问。
“现在所有的假设都是尸块与昨天的……至少抛尸块的是一个人,装尸块的垃圾袋拉伸程度比昨天的严重,昨天的是两层,今天的是三层,中间那层的拎手断了,低端有一层尘土,两侧有溅到的尘土,最外层的垃圾袋拉伸不严重,中间的断了可以理解为道儿远,也有可能是因为颠簸,断了之后抛尸块的人又套上了一层,如果是开车,不会有这种情况。”
“有没有可能是那位老太太着急打开垃圾袋,用力过猛拉拽的?”
“拉伸表现会不同!再说最外层的垃圾袋是敞开的,老太太没必要去拉扯,但最外层的也有拉伸。”
“对,我把这茬忘了。”
“老太太为啥会去翻垃圾箱?那一片没什么住户,哪来啥垃圾?更难有矿泉水瓶子这类的东子,她为啥会去翻?”周望问。
“这问题我想过,老太太被儿子丢在拆迁房,没水没电,她那儿子不是个东西,再把老太太忘了几天,周围也没有街坊邻居,老太太会不会是出来翻垃圾箱找吃的?就是一种生存的本能,明知道没啥,也去翻了翻。”
“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肯定有些基础病,不然不会吓的进了医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塑料袋中的尸块,并不血腥恐怖,但可以通过肚脐展开想象,也就把自己吓到了,但是,这个垃圾桶在街边,两侧临街的房子已经拆除了,往里走才是没有拆的房子,我不知道老太太住在哪个位置,但是想走到垃圾桶都需要点体力,况且早晨去翻垃圾桶……说不通。”
王勤皱眉,脑子里过了一遍周望刚才描述的画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挂在车把手上的塑料袋突然断了,掉到地上……
“你的意思是,垃圾袋掉到地上的时候,老太太看到了?”王勤问。
周望抿了抿嘴说:
“只是看到垃圾袋掉到地上,不足以让老太太盯着,甚至远远的跟着,一定还有啥!只是我现在想不出来。”
“我先找管片民警把老太太居住的具体位置发给我,咱们先去看看她的家门口挨不挨着小道……”
“还要让民警问问那些老邻居,看看老太太平时是个啥样婶的人?咋就能跟着自行车去了垃圾桶。”
“如果照你这样推断,老太太是见过抛尸块的人的!”王勤坐直了身子,有些兴奋的说。
“是呀,但是,老太太还没醒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
管片民警钟宏伟等在黄石街那个垃圾桶旁边。
风有点凉,钟宏伟只穿了警服,忍不住来回溜达着,好在周望他们很快就到了。
“咋还站在道边等?在车里等着多好!”王勤下了车,热情的迎过去,周望和大龙跟在后面。
“不是特别远,我溜达过来的,所里忙,车都出去了。”钟宏伟挨个想要跟王勤和周望,大龙握了握手,周望却只是挥了挥手,没有握。
“重案大队王勤。”
“法医周望。”
“叫我大龙就行。”
钟宏伟稍显尴尬,周望赶紧掏出烟,递给钟宏伟一根。
钟宏伟忙说:“不会不会,媳妇儿管的严,不让抽。”
王勤哈哈一笑说:“听媳妇儿的没错。”
周望收回烟,也想跟着笑,但是嘴角怎么也扬不起来,他是慢热型的,很难一上来就跟陌生人自来熟,除了犯罪嫌疑人,递烟是他从上一辈那里学来的客套方式,总比不知道说些什么强。
大龙看了眼周望,低下了头,他也一样。
“老太太姓崔,就住在这条小道往里第四排把边的位置。”钟宏伟边走边指了指前面。
周望扭头看了一眼,是垃圾桶这一侧的拆迁房,不需要过马路。
“崔老太太这个人,咋说呢,邻居们都说她很抠门,爱占个小便宜啥的,她有一儿一女,重男轻女的厉害,啥啥都只有儿子的,没有闺女的,这次拆迁,他家能得两套房,听说也是要全给儿子,按理说可以了,就那么一个小院子,换两套九十平的楼房,谁能想到他们家做了钉子户,非要三套,或者多给二十万,邻居们还以为是为闺女要的,一问才知道,是为孙子要的,说是将来有一套房子收租,儿子孙子能多一份收入……就是这个院子。”钟宏伟指着左前方把边的院子:“周围也没个人,晚上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老太太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