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感受到了周围的空气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止中,随后便是不同寻常的气流。
异常的不适感让她很快用魔法隔绝了气流。
她看了看庆尧,见他神色茫然而疑惑,似乎在惊讶于突然感受到又消失的异常。而目之所及的更远处,会场内的人们没有停止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异常。
是影响范围有限?还是只有清醒了的他们能感觉到?
玖璃抓住庆尧的手,将什么东西强硬地塞到了他手中:“去找许惜清,到她身边,或者把她带过来。”
庆尧看着玖璃,用力点点头,转身跑向会场。在远离玖璃到一定距离时,他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过多犹豫,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全力跑向门的方向。
如果他感受到不适是因为远离了玖璃,那么一直在会场内的许惜清情况只会更糟。
“宿主,您给了他什么?”系统能够看到气流在接触到庆尧前明显受到了某种阻碍。
“嗯?一个小东西,你见过的。”玖璃笑得有几分恶作剧成功后的窃喜。
“您……将什么东西……带出来了?”系统语气犹疑,似乎在怀疑为何自己没有察觉到。
她偷偷将神明世界的那个原石藏在魔法空间中带了出来,略施小计让系统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本是为了验证带出原世界的物品失去原有功能是因为法则约束还是系统干扰,没想到在这里倒是派上了点用场。
看这情况,果然还是失去了原有的效力,但是屏障的作用还有所保留。
所以让物品失去原有功能并非出自系统和上位意识本意,原理可能更类似于世界运行和相互制约的基本法则。
“付鸣鹤,你想做什么?”玖璃不知道这异常背后是什么,干脆直截了当地质问罪魁祸首。
“暖暖,你再等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都会恢复正常的!”付鸣鹤虽然依旧在当一个谜语人,却没有无视掉玖璃,或者说,没有无视掉林暖这张脸。
“恢复正常?是指我和庆尧在一起吗?那就是你的愿望?”
玖璃毫不客气地言语刺激着付鸣鹤已经崩溃的脆弱神经。
“和他?为什么是他?你为什么每次都会选他?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玖璃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人疯狂地模样,无助、谄媚、痴狂、执着……各种强烈到病态的情感在同一时间集中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她对此视而不见,只从他话语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捕捉到的漏洞。
“每次”,这个词用得很微妙。
就好像是……这不是林暖眼中只经历了一次的无奈抉择,而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死循环。
“系统,委托人的灵魂是如何被你们收录的?”玖璃轻皱着眉头,有个很诡异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只是此时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向系统确认。
“正常来说都是灵魂脱离身体的那一刻就会被主系统熔炉的数据中心收录。”
灵魂脱离身体,这个说法乍一听是指代死亡的瞬间,但是如果有其他办法呢?灵魂出窍在她经历过的有些世界并非不能自主达成的事情。
“林暖呢?她,经历过死亡吗?”玖璃问出了其中关键。
系统闻言沉默了片刻,玖璃能感觉到它在沉默的时间里,在系统空间中快速地翻阅着林暖的资料。
“……资料里没有相关记载!”
之前碰到的委托人,资料里都有记录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所以它理所应当地觉得这次的委托人定然也一样。
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
“主系统熔炉应当不可能去抢夺没有死去的人的灵魂……”不知是不是怕玖璃误会什么,系统小声地做着辩解。
“她确实没有死,可是又确实死了。”豁然开朗的玖璃好心地安慰着脑海中的小兽,“觉醒了的林暖已经被循环杀死,但是林暖这个人将永远活在循环之中。”
这次的委托人,不过是无数次循环中的意外,是完美循环中好不容易出现的裂隙。
“付鸣鹤,你究竟想要什么?开启循环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将我与庆尧强行凑到一起的人不也是你吗?”
玖璃能够想明白循环是由于付鸣鹤不能接受林暖庆尧在一起而开启,却不能想明白,他作为循环的锚点,为何强制力的结果指向的是一个无解的方向,而非简单粗暴地将他与林暖凑在一起。
“我……没有!我怎么会——都是这该死的强制力!”付鸣鹤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听起来就连他也无法控制强制力。
“系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强制力大概率是主系统熔炉的逸散数据对吧?能够查到上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执行人是借用谁的身体吗?”
“这个暂无查询权限。宿主,您是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她没猜错,上一个执行人应当用的是付鸣鹤的身份,或许是为了实现他想和林暖在一起的执念,但就如系统所说,系统空间承受不住怨气,最终被反噬。
可反噬之后的世界并未按他的想法运行,反倒是如此诡异的状况,一遍遍对锚点进行着精神摧残。
“被怨气反噬的系统,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最终会吃掉自己的宿主吗?”
“……由于处理及时,暂时没有这种先例。”
那也就是说,这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每次都能够通过主系统的自我修复——将合适的人再派到那个世界中去——及时修复。
“这debug功能还挺健全。”玖璃轻声嘀咕着。
她看见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而庆尧正带着许惜清小心而迅速地往她身边赶来。
看着周围空间的扭曲逐渐增大,玖璃产生了晕车一般的感觉,脑子开始发涨。
连她都有明显反应,更不要说庆尧和许惜清。
此刻,他们已经寸步难行,跪倒在地,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