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还有高手?
几乎所有人都一齐闻声望去,满怀希望的眼神渐渐变得更加沉重。
反观那些海盗见到来人时,一个个忍俊不禁。
“张家这么窝囊了,居然派个毛头小子来送死。”刘阿男玩味得笑着说。
张家老者也是老脸一沉:“孩子,回来,不要胡闹。”
但赵海川毫不在意,左手一挥,止住了老者的絮叨:“随便来把刀吧,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老者一时语噎,反倒是张少白点头示意,见状,一随从立刻把刀递给了赵海川。
赵海川随意的挥舞了下刀,忽然刀锋一转,指向众海盗,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谁先上,还是说一起来?”
刘阿男突然摆出一副夸张的惊恐样:“我好怕啊,谁来救救我。”只见他环顾四周,手指也不知道点在何处:“那个谁,谁,谁来着,剁了他。”
众小弟也嘻嘻哈哈的互相眉来眼去,最终还是一个犄角旮旯里挤出来了一个人,自告奋勇道:“小的来,为刘老大添个头彩。”
“好好陪这小子玩玩,给张家的人长长世面。”
那人点了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嘴角残酷一笑,竟直接举着大刀劈了过来,看样子是要一刀剁了赵海川的脑袋。
面对对方来势汹汹,赵海川丝毫不慌,直到对方的刀即将劈到之时,方才微微侧身,堪堪躲过了对方全力一击,随后,手中的刀,斜上一横。
“咔嚓”
直到对方倒地而亡之时,仍死死地瞪大着眼睛。
为何如此轻描淡写,为何自己挡不住一个毛头小子的一击,当然,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此时,刘阿男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东临岛何时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天才,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扼杀所谓的天才。”
话音未落,刘阿男疾驰而出,犹如猛虎下山。
这速度,力量远胜刚才。
知道对方是炼体境后期,赵海川自然不会大意,见对方出手的瞬间,立刻挥舞刀把。
“砰砰砰”
每次的交手,刀和金属拳套便擦出道道火花,但两人都未后退半步。
不过此时,赵海川手中的刀身已经布满裂痕。
又是数十招过后,随着嘭的一声,赵海川手中的刀再也挡不住对方的攻击,被一拳击得直接碎裂开来。
“我这拳套可是特制的,哪怕不是灵器,也不是你这凡刀能比。”
刘阿男嘴上狂妄地说着,手上的拳头可未曾停歇,几乎是刀碎裂的瞬间,刘阿男当即变化招式,化拳为掌,凝结出一缕源气,直攻赵海川的腹部。
原本惊讶于赵海川实力的张家之人,此时也不再围观,张少白一马当先,抽出腰间的软剑,想要解围。
但海盗一方也不是木头,见张少白起身之时,当即奋身而起,立刻挡在他们的身前。
眼见一掌得手,狠狠地拍在了赵海川的身上,刘阿男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歪:“什么少年天才?”
但很快,原本的得意变得疑惑,再然后,内心中一股恐惧的感觉愈演愈烈:“怎么会,这一掌没中吗?”
明明结结实实拍在了身上,但赵海川纹丝不动,冷笑道:“看来还是要脏了我的手啊。”
在刘阿男震惊的双眸中,赵海川一把抓住那只还停留在腹部的手,用力一握,恐怖的力量慢慢的把那只手握地变形。
刘阿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但剧烈的疼痛此时竟然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地跪倒在赵海川的身前。
且随着赵海川力量地爆发,刘阿男的身体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不停地抽搐,再也无力反抗。
“张少白,几个喽喽也解决不了吗?”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但赵海川的话音落下,看清情势的张少白一瞬间惊讶外,便猛然爆发出全力。
再加上那位老者,两个炼体境后期,没有了刘阿男的威胁,情势瞬间一边倒,很快,众海盗皆被斩杀,虽然张家也伤亡不少,但还是迎来阵阵欢呼。
此时,刘阿男也缓过神来,见大势已去,一改来时得嚣张狂妄,恬不知耻的,连连磕头:“这位英雄,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有大量,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不能放啊,当海盗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啊,听说为盗十几年了,不知道干了多少烧杀抢掠的事情了。”
……
听到刘阿男的求饶,赵海川身后立刻传来许多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过,刘阿男的脸皮比他的境界还要厚实,丝毫不管那些呐喊,挤出一脸自我以为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否容小人,用全部身家换小人的一条贱命,毕竟小人的贱命不值一提,还会脏了您的手啊。”
说着,用另一只手,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图:“这里,都在这里,小人可以带路。”
赵海川冷漠地看着他表演,自然不会稀罕他那些肮脏的身家,正准备用断了的刀一刀了结他之时,忽然瞥见了他所指的位置。
纵然此人该死,但物尽其用。
正巧他为如何去寻那无名功法之地所愁,现在倒好,有人能带路。
“行吧,带路。”
众人皆以为赵海川为了贪图钱财而微微有些失望,张少白更是上前一步,准备劝说一番却被老者摇头示意。
无奈之下,张少白还是抱拳躬身:“多谢少侠今日救命之恩,此乃我张家令牌,他日若在东临岛,如有需要些钱财,可来张家找我。”
说完,便递出一块令牌。
“你的命只值一些钱财?”赵海川自然听出对方的话中略带失望,但他也不会多去解释:“如若需要出一些人手,不知道这令牌又能叫得动几个人。”
张少白听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道:“至少,我愿意出手。”
赵海川微微一笑,还是接过令牌不再多言。
看着他坐上刘阿男的船越行越远,张少白喃喃自语:“此人是东临岛的吗?”
不过,船上的大多是往来的商贩,不常在东临岛逗留,且赵海川也非是大户人家的少年,一船人皆是不知其来历。
“等我回去查查吧。”只有老者在其旁边默默得说道。
此时,赵海川两人坐船往南行驶,为了保险,也是逼他服下了七日七虫丹,灵阶上品。每一日需要服一枚解药,且需要依次服用,稍有差池,哪怕是炼体境后期也会在七日后,穿肠烂肚而亡。
当然,赵海川自然炼制不出,只是普通的药丸上涂了点东西。
不过刘阿男却不知道啊,看对方如此气定神闲,不得不老实许多。
五日后,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刘阿男仿佛认命般泄了气,愈发的憔悴。按照计划,需要七日,他吃完所有解药才会到达这里的,到时候,他就会找个时机,直接跳船而跑。
可惜,五日的相处,刘阿男也是发现赵海川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心思缜密,有种不像同龄人的成熟,也有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仅仅五日,他大概能自行驾驶这种大船了。
故而哪怕他花尽心思,还是提前了两天到达。
赵海川自然意识到应该快到了,不紧不慢地从船舱内走到船头,眺望远方,忽然开口道:“我以为这里只是你的老巢,不过,看样子,你贼心不死啊。”
被看穿心思的刘阿男此时却没有求饶,反而平静地说道:“不来是死,来了也是死,不过,你要进去了也会死,就看你要不要进去了。”
“激将法吗,不得不说你们这种刀尖上生活的人,多少是有些眼力见的,仅仅一瞥,便能看出我对这里有极大的兴趣。”
说完,赵海川回头看向刘阿男,不言而谕。
刘阿男会意一笑,脑海忽然回想其人生种种,有意气风发,也有落魄狼狈,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被一少年逼得自戕。
纵使再有不甘,蓦然回首,还是对赵海川躬身抱拳:“多谢给我最后的体面。”
说完,自己一拳直击自己心脏,口吐鲜血,倒进了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