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听白杨讲着,心里酸胀得厉害。
难怪夜里醒来的时候,她看到吴漾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原来这人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哭。
“阿漾这么爱你,心疼你,外面的那帮小护士还在到处传,说他是家暴男呢”。
楚然眨了眨眼,“啊?为什么?”
白杨挑了挑眉,叹道,“就是看你这个样子,想当然了呗”,他“啧”了两声,“不分青红皂白的,真是过分。”
楚然摸摸自己的肩膀,又想起昨晚那位小护士的一系列眼神和举动,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是吧,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身上的伤是吴漾打的?
楚然摇摇头,有点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说白杨,你光在这发牢骚有什么用,怎么不去帮吴漾学长澄清?真是不够义气。”
病房里的两人循声向门口望去,就见郝明月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捧了一大束花。
“你怎么来了?”楚然意外地问。
郝明月将花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才坐到楚然床边。
知道她伤着,郝明月没敢使劲抱她,只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腰,眼圈忍不住红了,“我找不到你,吴漾和淳哥都联系不上,最后还是他告诉我的。”郝明月指了指白杨。
白杨叉腰道,“看看,还是我最靠谱吧?”
他想起郝明月刚刚对着自己说的话,“对了,还说我没义气。你有义气,怎么不去帮阿漾澄清?”
郝明月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帮他澄清?”
就在几分钟之前,郝明月确实帮吴漾解释了这件事。
进到病房前,她路过护士值班台的时候,恰巧听到小护士们在低声讨论。看起来像是上完了夜班的小护士,在给白班的同事交接晚间发生的新鲜事。
“家暴”,“美女小姐姐”等几个字眼就这么自然地漏入了她的耳朵。
郝明月天生好奇心强,胸中怀着一颗八卦之魂,于是假装驻足看墙上挂的疾病科普宣传画,偷偷地继续听着小护士们的对话。
这不听不知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怎么觉得小护士们口中的“家暴男”和“美女小姐姐”,就是吴漾学长和她家老楚呢?
又听了一会儿,她终于确定,大家正在八卦的果真就是那两个人。
他们竟然说吴漾学长家暴老楚?郝明月扯了扯嘴角,就他那个宠妻狂魔的样子,这不是在胡说吗?
她当即走上前,自来熟地跟小护士们聊起来。
“哎呀,小姐姐们,你们说的是520病房的病人吗?”
小护士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当即都禁了声,面色有些尴尬。
郝明月“嘿嘿”笑了两声,“这两个人长得那么惹眼,任谁都会忍不住聊的。不过你们弄错了,他们是我朋友,事实确实不是这样。”
有个小护士皱眉道,“可是美女小姐姐肩膀上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郝明月还没见到楚然的伤,现在听她们这么说着,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她心里顿时一阵心疼。
她对着小护士解释道,“是,她的伤确实是被人打的,不过不是被‘家暴男’打的,啊......不是,我意思是,他未婚夫没有打她。”
郝明月哭笑不得,她竟然这么快就说顺口了。
“她是被坏人伤的,她未婚夫还把坏人揍了一顿呢。”
她望望四周,“那坏人也住这里,就在楼下,门口还有警察守着。”
有人道,“楼下确实有警察守着的病人,原来如此。”
小护士们随即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我就说那男人的眼神不一般得深情,根本不像会家暴的样子。”
“对啊,美女小姐姐对他也很好啊,还给他盖被子呢。”
“这两个人就是活脱脱的霸总和他的小娇妻啊,啊啊啊啊啊”
“妈呀,难以想象他们生出来的娃会有多好看,我狠狠期待了。”
被撂在一旁的郝明月瞪了瞪眼,啊?风向转变得这么快的嘛?
李淳从电梯间里走出来,拐过墙角,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丫头倒是很讲义气,竟然为阿漾打抱不平,还愿意为他向大家说明真相,真是没有想到。
郝明月脸上带着笑,似乎对自己的辟谣结果很是满意。李淳远远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永远都会被她那活力满满的状态感染到。
不过他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当面对着她赞扬一番,于是转过身,想原路返回继续躲着。
身后又传来郝明月刻意压低了但还是音量可观的话,“虽然美女小姐姐的未婚夫不家暴吧,但是他好像那方面不太行,不怎么能满足小姐姐......”
李淳当即目瞪口呆。他随即无奈一笑,这么好的机会,他确实不相信郝明月可以忍住,能不在阿漾身上搞点什么幺蛾子。
在值班台炸锅的瞬间,他和郝明月相继迈开了步子,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病房里,楚然被郝明月挽着,听她说了事情的全过程。
她讲到最后那句的时候,楚然的脸不禁一红,“月月,你不是去澄清的吗,怎么还又造上谣了?”
郝明月挠挠自己的发顶,“唉,就是后来有点心痒,又想整整吴漾学长了......”
楚然苦笑一声,真是一对冤家。
白杨听完却皱眉道,“郝明月,我看你这还不如不澄清呢,家暴和那什么不行,你觉得阿漾喜欢听哪个?”
郝明月道,“我才不管他喜欢哪个呢,我帮了他一下,又抹黑一下,扯平了......”
白杨眼睛瞪得溜圆,“喂,郝明月,这又不是数学题,怎么就扯平了?你造的那个谣,对阿漾的形象伤害更大好嘛......”
......
楚然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唇枪舌剑,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晕了。
一对新的冤家就地诞生,对战场面比起之前那一对更加激烈。
果然,能让郝明月安静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淳哥。
最后她忍无可忍,手动叫停了郝明月的攻击。她一只手捂住郝明月的嘴巴,好说歹说,终于将郝明月送走,让她回到工作岗位好好上班去了。
郝明月委屈巴巴地离开后,楚然才看看白杨道,“小白,我想去看看林姨。”
白杨脖子上的青筋刚刚消下去,面色也才缓和一些,闻言眉头又是一皱,“不行,阿漾交代了,不让你下床。”
楚然扁了扁嘴,“小白,刚刚是谁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