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人民军在北方的崛起,造成原本被各级豪绅官员吏胥贪墨的税收反而缴纳上去不少,因为张居正一条鞭法之后,除了南方几个缴纳漕粮的省份外只需要缴纳白银即可。
这点白银人民军又不缺,直接交了,省的被官府注意到。人民军的政策一向是低调发展,农村包围城市。
而且人民军的地盘上,其实是黄金白银净流入,玻璃制品、水银镜、不锈钢制品以及一些生活中的化工品,例如香皂、保温瓶、烟卷等,都是明朝各地富人要从人民军的地盘大量高价进口的。
这些东西的技术含量较高,明朝的作坊也大部分仿制不出来,只好让人民军赚这个独家的买卖。
明朝两百多年,其实是一个白银黑洞,一直从国外吸纳着白银存于民间,唯一不知道的是皇帝一人罢了。
人民军这么吸一吸市面上和地主老财家窖藏的白银,基本不会对商业流通有什么影响。且人民军自己的地盘上,也用银元、铜元做交易。
此时除了城内的流氓无产阶级和官绅吏胥等,无人不向往根据地大同世界一般的生活。
仅仅明朝北方九边的士兵就有过半逃亡到人民军的地盘上讨生活。因为在军官的压榨和连年天灾下,已经没了土地的边军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而因为超过七成半的边军和超过九成的军户逃亡,也引发了边关的连锁反应,那就是,边关将领除了少数家丁外无人可用。
家丁制度,一直是被看作明末将领军阀化的一个特点,兵为将有而不是兵为国有,而养兵的钱粮,却是出去于朝廷。
边军和军户的的大量逃亡,带来的恶果是充数用的士兵几乎没了,以前至少这些人在的时候,不说战斗力高低,至少守城还是能用一用的。因为军户们也知道,鞑虏破城后是没好果子吃的。
而在明末的天启五年冬,蒙古各部为了在草原白灾下活下去,开始了大规模的入关南侵。原本应该点燃的烽火台,因为军户和边军大量逃亡,几乎没有发挥作用。甚至一些关隘的士兵早就逃亡一空,仅仅靠几个将领和少数家丁亲兵根本无从抵抗,轻松就让蒙古部落骑兵们破关而入了。
这次,也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死之战,几十万部落骑兵分三部分从山西、陕西和北直隶入关。每一路部落骑兵都在十万人以上。
以前朝廷还能依靠城池之力严防死守,这一次,因为城内只剩下官绅吏胥和无产流氓阶层(也就是泼皮、混混、乞丐),以及一些和官绅吏胥勾结紧密的商人地主,连没什么攻城能力的蒙古人也觉得这一次入关,破城易如切菜而。
每个城池的城墙上,都没多少兵丁民壮守卫的,这还有啥好怕的,攻城吧。
其实每个城市设计之初,就有完整的防御计划,但是没有足够的人力,这多么完善的防御计划也是白搭。
三路蒙古部落骑兵,连破县城州城二十余座,抢货无数,正在得意之际,于乡间的一些地主土围子的进攻上,却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先是一个蒙古人的千人队,围攻人民军通过防守反击得到的一个前地主家家的土围子,人民军面对来进攻的蒙古骑兵,也是搬出来数十台加特林机枪,给蒙古骑兵们提供免费的身体打孔服务。
于是蒙古千人队的冲锋变成了自杀式冲锋,一千人的千人队,只剩下几十个人逃得性命,剩下的九百多人都倒在机枪的交叉火力之下。
攻城略地无不顺利的蒙古大汗们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于是派出两个万人队攻打这个在人民军内部代号陕116的土围子。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何况两万蒙古骑兵带了五六万匹马。
不过面对加特林机枪这个无情的杀人机器面前,再多人也是无用,蒙古骑兵们一次次的冲锋,然后被土围子之中喷吐出的一道道火蛇绞杀的干干净净。最后被肥沃的,只有土围子外面的土地。
两个万人队损失一万五六千人之后,也没一个蒙古士兵能登上看似不高的土围子,此时的蒙古骑兵们已经胆寒,一股脑的跑掉了,随后又被蒙古王爷台吉们用鞭子抽着来到土围子面前,这第三次,蒙古王爷台吉们聚集了十万大军,一副不破此土围子不还师的架势。
然后蒙古的王爷台吉们看着手下一个个千人队万人队冲上去,被土围子里的连发火器放倒,然后继续冲上去的,又被放倒,直至道路上已经堆满了死去的蒙古人马的尸体再也冲不上去为止。
到了晚上,土围子还不断的打开城门放出军队来收割马肉。凡是敢于前来侦查或者靠近的蒙古人都被人民军的特等狙击手一枪放倒,时间一长重点是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是靠近土围子二里地就必死无疑,最后蒙古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晚上收割完马肉的人民军士兵,还不忘记一把火将战场上蒙古骑兵们的尸体火化掉,真真是仁义之师的典范。当然在蒙古人看来这就是挫骨扬灰了。
西路的十几万蒙古骑兵最后也没能拿下一个原本只有数万流民和几十个生化兵镇守的陕116人民镇,最后损兵折将四五万人之多。很多小部落的王爷台吉已经十分不满,不肯让大部落的王爷台吉们带自己部落骑兵去送死了。
这这个土围子下蒙古部落们纷纷各自为政,已经抢够的决定回草原去,毕竟家人还在那边。没有抢够的,决定多去破几个县城反正现在县城内不过几千人,抛去老弱妇孺,青壮也就几百最多千人,而且多是没胆子上城墙的鼠辈,当然人家的名义是在家保护老爷夫人公子少爷。
可既然城墙都能破的,城内的大些大宅院和府衙县衙更是不在话下。
其实几百青壮集结起来,未必不能和蒙古人一战,但现在在城内的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利益之辈,这些人想要通力合作,那恐怕比山无棱、天地合还要难一些。
蒙古部落骑兵的西路如此,中路和东路也是如此,纷纷在各地的人民军土围子面前交出了上万到几万人不等的代价之后,蒙古部落骑兵们才清醒过来,最后带着他们从被破的城里抓来的官绅、地主、商人、泼皮、混混、衙役、乞丐等数十万人成为蒙古人的奴隶被带出关外去。
这被蒙古各部落掠走的数十万城里人,路上就因为冻饿之下死了一半多(他们以前的皮袄棉衣现在都穿在了蒙古人的身上,这一路上,有一顿没一顿的,蒙古人也没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饱,一天一碗糊糊而已),最后回到草原的也就不足十万,活过一年多,不足一万人。这些人深深后悔,当年怎么就没有跑去投奔人民军呢。
在这一路上和蒙古人这边,这些前官绅吏胥泼皮混混和豪奴们,都打听到,人民军的围子没有被打破一个,反而利用连发火器斩杀了十数万来围攻的蒙古骑兵。
被掠走这么多的人,自然也有一些趁机逃走的,这些逃走的数万人之中各种消息乱飞,但其中人民军的土围子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名声,也在朝廷和民间响亮起来。
这一次,蒙古人的入侵令北京的天启皇帝是一日三惊,十几万京营的老弱病残被赶上北京的城墙上日夜巡逻,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也被委以重任,调度全国几十万勤王兵马。好在蒙古人的目的是抢劫粮食、铁锅和人口,并没有围攻北平城的打算,而且三路大军在土围子下损兵折将之后,士气大损,还活着的只想好好的带着战利品回去过日子。
最后蒙古骑兵退去,朝廷的文官们弹冠相庆,还纷纷上表整出一出顺义大捷出来——顺义城外的一个人民军土围子,用机枪杀了上万蒙古骑兵,最后成了朝廷文官们口中的功劳。
倒是首辅孙承宗对人民军的火器很感兴趣,想要买一些样品让工部仿制,人民军不会出售进攻火力,不过手枪这东西,任何时候都被军火商们认为是防御武器,当即高价卖了孙承宗一批左轮手枪。
孙承宗让朝廷火器营装备了一批,然后让工部仿造,工部最后拿出的,是工部工匠手工打造的左轮手枪,子弹还是要购买——雷泵底火不是很容易做出来的,而且弹壳的技术含量也太高了,不是不能打造,而是手工打造弹壳的成本还不如去买。
而且从人民军那里买来的子弹,打完之后,弹壳还能重复利用,无非是填装黑火药用砸炮当做底火,虽然击发率只有七成,但已经是从零到有的开始。
这次蒙古南下之后,有心人觉得以后蒙古人南下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纷纷举家进入人民军的地盘寻求庇护。又因为大量住在城内的地主豪绅吏胥们被掠走,北方的无主之地大量增加,人民军在北方的地盘再次成倍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