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成功爬上床的小齐衡听到这熟悉的暴怒声，差点身子一倒摔了下去。
小团子慢慢回头，看到的正是齐国公暴怒的脸。
“母亲，救……”小团子赶忙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唐乔，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给了唐乔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待在原地不动。
等着被齐国公拎起来，这次小齐衡没有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齐国公给拎了出去。
临出门前，还给了唐乔一个‘母亲，您放心，我挺得住’的眼神。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唐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小孩子什么的也太好骗了，这齐国公也是，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味了？】小白有些一言难尽，唐乔不是最喜欢小团子这种生物了吗？这次怎么一直在欺负小团子啊？难不成就因为他是齐衡？
【以后你就懂了。】唐乔没给小白解释，其实每次小团子挨揍的时候，唐乔也想从齐国公手里抢下小团子的，可是想到平宁郡主上一世遭受过的那些苦难，还是觉得齐衡就是揍得轻了，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葬送了整个齐国公府。
时间匆匆流逝，齐衡就在这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的节奏下长大。
随着齐衡年纪渐大，也知道了自家母亲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副面孔，可无论齐衡怎么说，怎么解释，唐乔就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扯着帕子的一角依偎在齐国公的身上笑声哭泣。
只有齐衡顶着水缸，扎着马步能看到唐乔对他恶劣一笑。
齐衡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这样对待自己，难不成母亲就是喜欢自己挨揍的模样？齐衡不是没有怀疑过母亲是继母，可无论怎么查，又或者是问家人或者仆人，都得到了他是母亲亲生的答案。
年仅十一岁的齐衡更茫然了。
唐乔整日扮柔弱，扮委屈，渐渐的齐衡也知道玩心眼儿了，卯着劲儿想要让齐国公看看母亲的真面目，好几次险些成功，结果挨的打更严重了。
唐乔的操作远不止如此，这日齐衡被唐乔拉着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一群人正围成一圈，齐衡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今日母亲非要拉着他出门，是又想到什么折腾自己的主意了。
齐衡不配合，唐乔哪会就这么放过这么一场大戏？
拉着齐衡就往人群里钻。
“母亲，这怕是不妥。”齐衡想要挣扎，奈何没有母亲力气大，而且这又是在外面，齐衡可不敢让母亲当众落泪，那样的话自己不孝的名声怕是不出片刻，就会传遍整个汴京了。
齐衡还想劝阻几句，刚一抬头，就看见。
一身披缟素，柔弱无依的女子正跪在前面，女子面前躺着一位早已死去多时的男子。
这？卖身葬父？
十一岁的齐衡只在话本子上看过卖身葬父的桥段，现实生活中还从未见到过，不禁有些好奇。
突然一锭金元宝被丢在女子的面前，众人看着金元宝都露出眼馋的神色，纷纷回头想要找到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用一锭金子买一个女子。
只见一流里流气的浪荡公子正满脸得意的看向跪着的女子。
“咦？这不是那个嗜赌成性的李赖子吗？他怎么有钱买人？没去赌啊？”有人认出给钱的人是谁，众人瞬间也不看那丢金子的男子了，都竖着耳朵听人科普。
“赌？李赖子？兄台，你认识这人？快说说！”闻言马上有人接话，追问道。
“可不是嘛，这李赖子是这条街有名的地痞无赖了，而且嗜赌成性，你是不知道，他啊……”那人见有人问，也没扭捏，三言两句，将李赖子的为人说了清楚明白。
“你是说他娘被他卖到花楼接客去了？他爹也被卖去小馆了？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大孝子啊？那他买这姑娘，不会是？”
“应该是，你看啊，一口棺材也没几个钱，李赖子虽说给了那小娘子一锭金子，可是等咱们走了，谁知道这金子能不能真的落到那小娘子的手中？到时候，那不是李赖子说什么，那小娘子就得做什么？”
“是啊是啊，这李赖子就想平白多个媳妇，新鲜过了，怕是就要把小娘子卖到花楼里去呢，看着小娘子的长相，怕是也能卖个好价钱……”
议论声不绝于耳，被齐衡听了个正着。唐乔也听着群众们的发言，等着看齐衡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毕竟这可是唐乔特意为齐衡准备的一场戏呢，唐乔冲着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白衣女子立马做出惊恐的模样，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脸色比刚刚又白了两分。
“一锭金子还不够？你难不成还要要两锭不成？老子看你也不值这个价，识相点现在就拉着你那死爹跟老子走，不然的话……呵呵。”李赖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衣女子，说出口的话让女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女子不发一言，只是求救的看向众人，众人也不愿与李赖子这样的地痞无赖产生矛盾，纷纷避开女子的目光。
女子视线看向齐衡，齐衡仍旧不发一言，只不过嘴唇轻抿，有些不悦。
“行了，都散了，这人我李赖子买走了。”李赖子说着就要上前拉住女子，被女子往后一躲。
李赖子没想到女子还能躲开，脸面有些挂不住，抬手就要往女子的脸上招呼，嘴上还说着：“臭婊子，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收了老子的钱，那就是老子的人，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住手！”在李赖子的巴掌即将要落在女子脸上时，齐衡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拦。
“谁？敢管老子的闲事？”李赖子停下手，转身往声源处看去，就看到一个个头不高，肤色白皙，唇红齿白的男孩。
“哟？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敢管老子的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是什么吗？”李赖子几步走到齐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