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轮到墨云、墨风当值。
暗卫一、暗卫二,则是隐在暗处。
“小姐,门口倒下一位女子。”墨云快步进来禀告。
众人来到门口,一位二十多岁的黑衣女子倒在门前。
女子身型消瘦,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口唇却是鲜红如血。
“絮儿。”锦织惊呼一声。
“李婆婆,这是絮儿,请您救救她。”锦织面色焦急。
四位婢女合力,将絮儿挪至锦织厢房内的软榻上。
“她身上被人下过两种毒。”李婆婆检查一番,面色有些凝重。
锦织眼巴巴地望着李婆婆,面带恳求。
絮儿,锦织当做妹妹对待,如今见人这番光景,心焦无比。
“第一种毒,是慢性毒药,寒冰魄,下在婴儿出生之际,往后每年下毒一次,直至十八岁为止。”李婆婆慢慢说道。
费时费力,这种毒药,极少有人使用,不想如今竟然遇上一个。
“中毒之人,常年体寒,寻常大夫,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认为是个人体质缘故。”李婆婆解说。
苏筱淇和千霜听得认真,这算是现场教学。
“李婆婆,我记得,哪怕是炎炎夏日,絮儿双手也是冰凉。”锦织忆及这个细节。
“没错,十八岁之前,中毒之人仅仅手脚冰凉。”李婆婆微微点头,“十八岁之后,寒冰魄终成,中毒之人就会逐渐全身冰凉,直至死亡。”
四位婢女对视一眼,刚才她们触手所及,冰凉刺骨,还以为是人在院外冻着所致。
“中毒之人,活不过三十岁,最终寒气侵入心脉,活活冻死。”
李婆婆微微皱眉,下毒之人,分明存着慢慢将人折磨致死的心态。
絮儿,不过许大将军府的小小婢女。
什么仇什么怨,遭到如此报复。
下毒整整十八年,可见下毒之人,就在絮儿身边,可能就是许大将军府的人所为。
“第二种毒,是无声无息丸,只需一颗,下在茶水之中,中毒之人就会失声,无法言语。”李婆婆眼底寒芒毕露,“这种毒药,来自宫中。”
“李婆婆,您是不是怀疑,背后之人,来自宫中。”锦织惊疑不定。
当日,她所中千日坠,也不是寻常人所能使用。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李婆婆冷笑一声,“无声无息丸,其中一味珍贵的毒药,只有宫中才有。”
这个皇宫之中,妖魔鬼怪,越来越多。
絮儿醒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待瞧见锦织,絮儿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锦织拿着帕子,轻轻为她拭泪:“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
锦织越是温和,絮儿的眼泪越是落得凶。
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絮儿有些难为情地收住眼泪。
“锦织,给她喂下。”李婆婆取出一颗绿盈盈的药丸。
絮儿这才瞧见长公主,微微一怔,随即挣扎着就要下地行礼。
李婆婆拦住她:“不必多礼,如今我只是江湖中人。”
絮儿有些拘谨,微微垂下眼眸。
锦织端来一碗温水。
就着温水,絮儿将药丸吞下去。
“这颗只是普通的解毒丸,只能稍稍压制一下你体内的寒毒。”李婆婆解释道。
絮儿面色如常,一点也不惊讶。
李婆婆微微挑眉,打发四个婢女出去。
风颜是个有眼力见的,也赶紧告辞。
屋内剩下几人,都是信得过的。
李婆婆打量着絮儿:“絮儿,你知道自己中毒?”
按理说,絮儿不通医理,也接触不到厉害的大夫,不可能知道自己中毒之事。
絮儿犹豫一瞬,还是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李婆婆眼中存着探究。
苏筱淇审视着絮儿,眼底都是警惕。
哪怕有着锦织的缘故,四合院也不会留下不知底细的人。
屋内气氛,一时凝滞。
絮儿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赫然一行小字:
“年满十八,寒冰魄已成,可赶出宫”。
字迹娟秀,似乎出自女子之手。
絮儿心有戚戚然。
她生于许府,长于许府,素来没有与人结仇,何人如此大费周章地害她性命?
“李婆婆,絮儿出宫那年,正是十八。”锦织开口。
“一。”李婆婆轻唤一声。
暗卫一,瞬间出现在房内。
苏筱淇心生羡慕,暗卫,真香!她也想要!
“絮儿身世,你去查一查。”李婆婆吩咐道。
“是。”暗卫一应下,再次消失。
絮儿望着李婆婆,眼底有着希翼之色。
她,是不是可以找到自己的亲人?
她是徐嬷嬷捡回来的养女,并不受徐嬷嬷待见,打骂都是寻常。
徐嬷嬷,正是许府大小姐,许贵妃的奶娘。
“我们等一等结果。”李婆婆并未多说,她也只是有几分猜测。
夜已深,大家散去,各自歇息。
四个婢女张罗一番,絮儿,就歇在锦织房内。
这个夜里,注定不安生。
半夜三更,似有打斗之声,只持续一阵子,便没了声息。
“哎呀”,早起准备早膳的春华一声惊呼。
四合院内,梅树下面,竟然有人。
只见两个黑衣男子,嘴里塞着帕子,被人绑成粽子,丢在树下。
一夜过去,两人冻得瑟瑟发抖。
“将人带到厅房去。”李婆婆发话。
昨夜动静,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有暗卫二在,她懒得起身应付。
当值的墨天、墨玉,将两个人型粽子,拎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苏筱淇问道。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四合院附近晃悠。”墨玉规规矩矩回答,“半夜三更,竟然试图翻墙进来。”
“无论我们怎么问话,他们都不吱声。”墨天恨恨地接过话茬,“我们就给绑了,扔树下,让两个认不清形势的人清醒清醒。”
苏筱淇默默瞧一眼墨天,这厮得罪不得。
将人送到厅房,墨玉、墨天便回去当值,护院干得有声有色。
“帕子去了。”李婆婆吩咐。
两方帕子湿漉漉,黏答答的,有些恶心。
难怪,李婆婆不肯自己动手。
千霜认命地上前,取走帕子,有些嫌弃地丢到门外地上。
“你们是谁?来自哪里?准备干什么?”李婆婆一连三问。
两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默不吭声。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点回答。”李婆婆催上一催。
屋内还是一片沉默。
“淇丫头,梨花针、千金笑、女儿娇,都给他们用上,三天后,我们再问一问。”李婆婆转身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