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清风偷偷摸进凝烟的房门,唬得凝烟一跳。
知道凝烟对徐清风不一般,玲儿对徐清风自然另眼相待,次次开方便之门。
不然,莫不是真的以为,红袖招花魁的房门是那么容易就能摸进去的。
“你做什么?”凝烟娇嗔一声,“走路无声无息的,吓到人家。”
“烟儿,你瞧瞧,这是什么?”徐清风唇边带着得意的笑,摊开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三颗白莹莹的养生丸。
“三颗药丸?作什么用?”凝烟微微一怔,难道这是什么助兴之物?
凝烟上下打量着徐清风,这才几日不见,他竟然不行了?
徐清风被凝烟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不再卖关子:“这是临安城第一大夫林老炼制的养生丸,足足三颗!”
“林老炼制的养生丸?”凝烟瞳孔微微放大,失声惊叫。
凝烟的吃惊模样,显然取悦到徐清风:“不错,正是养生丸。”
“清风,你对我真好。”凝烟眼底浮现惊喜之色。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徐清风微微诧异凝烟的反应。
他不过是琢磨着,作为临安城的花魁,凝烟能够认识的达官贵人更多。
如此,他能够筛选出养生丸最为合适的买家,不管是结交人脉,还是挣些银两,都是极好的买卖。
同时,也避免曝出他是背后卖家。
万一林老获知,徐家利用他送出的养生丸汲汲钻营,怕是心生芥蒂。
他总归要替小妹着想几分。
“我近日身体不适,早就想要养生丸调理一下,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凝烟眼底露出几分失落,“风尘女子,哪怕求医问药,都是不受人待见。”
“那是他们没眼光,看不到烟儿的好。”徐清风揽过凝烟的肩,“我的烟儿,自然是千好万好。”
“也就清风你待我好,将这么珍贵的养生丸直接送给我。”凝烟双眸脉脉含情,望着徐清风。
“不过,清风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养生丸?”凝烟疑惑不解,随即想到,“一定是玲儿跟你说的,让她多嘴多舌,该打!”
一锤定音。
不管徐清风此番拿出养生丸是出于何种用意,她都要定了。
徐清风身体微微一僵,眼前这种状况,完全不在预想之中。
转瞬想到凝烟的真实身份,徐清风脸上露出殷切之情。
“不过三颗养生丸,不值当什么。”徐清风抚着凝烟的纤纤玉手,“只要烟儿好好的,我做啥都是愿意的。”
凝烟眼底微微动容,这个男人,应该是爱极了她。
“清风,还有一年,我就要及笄。”凝烟声音低低的,“妈妈让我多多笼络那些老爷,到时好挑个喜欢一些的男子。”
徐清风双手微微一紧,惹得凝烟娇呼一声,抓疼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烟儿,我就是太激动。”徐清风一迭声道歉。
凝烟,是他的囊中之物,可容不得别人半点觊觎。
凝烟只当徐清风紧张她,心痛她,心底泛出一丝甜蜜:“清风,除了你,我不想跟别人。”
“我也不许。”徐清风抱紧凝烟,“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都怪我不好,若我不是风尘女子,清风你也不必如此为难。”凝烟垂下眼眸,隐藏住眼底的算计。
她是,才好。
她是青楼女子,他才够得着。
她若不是沦落风尘,她就是天上月,他捞不着。
“烟儿,我真心实意想娶你为妻。”徐清风这话完全发自肺腑,目光定定地看着凝烟“如违此约,天打雷劈,不得……”
“清风,我信你。”凝烟赶紧伸手捂住徐清风的嘴,眼底真真切切有着泪光。
他,竟然真的愿意接纳她,不是纳妾,而是娶妻。
他许她,一个正妻之位。
这个名分,比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让她心动。
“烟儿,是我没用,连为你赎身的银两都凑不出。”徐清风声音里压抑着一丝痛苦。
百无一用是书生。
凝烟忍不住抚了抚他皱紧的眉头:“不怪你,清风。”
她有银两,足够为自己赎身。
这句话,在唇齿间盘绕几回,她终是没有说出来。
“烟儿,要不,你跟我逃走吧?”徐清风没有错过凝烟眼底的犹豫之色。
她在防备他,他默默一叹。
毕竟是青楼女子,心计不是普通闺阁女子可比。
若是寻常女子,此刻怕是早就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不过,有挑战性的女子,若是征服在身下,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徐清风只觉身下微微一紧,喉头不由滚了滚。
“清风,如此万万行不通。”凝烟心里一紧,这是什么疯狂的想法,“红袖招对我们这些姑娘看管得紧,这些年过去,不曾有姑娘能够逃出去。”
“若是能逃,我早就拼死逃走。”凝烟忆及从前,脸色微黯。
如果可以选择,她岂能甘心沦为以色侍人的妓子。
她的容貌,她的才情,多少千金小姐都不及她半分。
偏偏天意弄人,她至多也只是一个花魁,一个物以稀为贵的妓子罢了。
“烟儿,前次,我从老鸨房间路过,不经意间听到,老鸨拒绝吴老爷要为你赎身的要求,只说你要好好待在红袖招,不会离开。”
徐清风瞅着时机,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是红袖招的摇钱树,妈妈自然舍不得我。”凝烟声音淡淡,眼底深埋着恨意。
老鸨,根本不会为她着想。
老鸨若是疼惜她,哪怕开出天价,自然也会有人愿意砸下真金白银,将她赎回去,或做妾,或做外室,至少她只需服侍一人。
可老鸨偏不,只肯让她明码标价,做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
如此,红袖招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烟儿,我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徐清风颇有几分犹豫。
“清风,你尽管说。”凝烟鼓励道,倒是想听一听,他有什么妙计。
“假死,我们来一招金蝉脱壳。”徐清风眼底精光一闪。
一个死人,难不成红袖招还能不放。
“清风,假死,谈何容易?若是被发现端倪,假死怕是成为真死。”凝烟眼底几分不认同。
她是想逃离红袖招没错,但是她不想踏上黄泉路。
异想天开,这般书生意气,让凝烟十分不屑。
“烟儿,你可曾听闻假死药?”徐清风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