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普通的菊花。”李婆婆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笑意。
“李婆婆,你详细说说?”风岚的眼底显出一丝亮光。
莫非,是他误会小雪。
这朵菊花,他已经保存一年有余,依旧色泽金黄,明艳如初,纤长的花瓣层层叠叠拢在一处,也不见脱落一丝一毫。
打开小玉盒之际,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传出。
苏筱淇和千霜嗅到香气,头脑为之一清。
“这是清神黄金菊,长于迷障重重的沼泽地边缘地带。”李婆婆点出生长环境的险恶,采摘极为不易。
“十年开一次花,每次只得一朵,摘下来,晒干,可不腐不坏十多年。”李婆婆慢慢说来,语气里颇有几分感慨。
李婆婆指着小玉盒:“风岚,你也算误打误撞,用对保存的方式,清神黄金菊只能用玉质容器保存。
“那个玉盒是小雪选的,我用其他盒子,小雪一次次都给我打落。”风岚无可奈何道。
李婆婆提醒道:“换做其他材质容器保存,不仅不能保持不腐不坏,甚至效用也会随之改变。”
“李婆婆,我闻着,只觉得头脑都清醒几分。”苏筱淇插上一句。
“对,清神黄金菊香味清淡,具有醒神清脑的功效,让人静心宁神,不至于暴躁易怒。”说至最后,李婆婆意味不明地打量一眼风岚。
“小雪,你是觉得我脾气不好,需要改一改?”风岚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小雪瞧上风岚一眼,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动了动小短腿,将小玉盒往风岚方向推了推。
实锤无疑。
“你……”风岚脸色彻底黑了。
“风岚,何必动怒,小雪也是关心你。”李婆婆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朵清神黄金菊,可不容易得到。”
“对于苦读之人,可是难得的至宝。”李婆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当然,你是打造暗器的,对你的效用可能不是很大。”
小雪甩了甩尾巴,衔住小玉盒,送到苏筱淇跟前。
最近,小主人天天抄书,用得上。
“小雪,你是不是皮痒,送我的东西,还能要回去,送给别人?”风岚一下子就炸开。
“风大叔,我用不上。”苏筱淇眼明手快地将小玉盒塞进风岚怀里,完全顾不上这个举动得不得体。
“李婆婆,你刚才说如果换做其他材质容器储存,清神黄金菊效用会改变?”风岚收好小玉盒。
“是的,只要存上十二个时辰,清神黄金菊就会干枯,花瓣变为灰色,香味转为浓烈,闻久令人头晕目眩。”李婆婆缓缓道来。
“小雪,不枉我养你一场。”风岚拍拍小雪的脑袋,至少遇到好东西,小雪能记着他。
“以后,我就不叫你小没良心的。”风岚志得意满地补上一句。
小雪冲他龇了龇尖利的牙齿,显然不满。
“我把银针送来了。”风岚一拍脑袋,差点儿忘记正事。
“不错,挺快的。”李婆婆赞上一句。
风岚几分不好意思:“跟我没啥关系,是锦娘子的弟媳妇,燕娘,将银针赎回,托了天丝城李家镖局的人,送到我手里。”
“那倒是一个聪明人。”李婆婆微微颔首。
锦娘子看到久违的这套银针,眼神亮起来,轻轻抚摸着根根银针,眼底闪烁几分泪意,一迭声道谢:“谢谢风岚,谢谢风岚。”
知道燕娘所为,锦娘子蓦然松一口气,聪明人应该不会办傻事。
看在自己面上,长公主和风家多少会照应一些燕娘母子,只要燕娘不傻,就必然会好好养育虎子。
服了几次解毒丸,如今锦娘子已经可以稍稍活动身体,只是许久不曾动弹,身子骨还是弱上几分。
“最近几天,你随便挑些花样绣绣,这样也有助于你恢复。”李婆婆叮嘱道。
“是,李婆婆。”锦娘子恭恭敬敬地应下来。
刺绣,早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到了半夜三更,四合院竟然真的闹起鬼。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无人的院中此起彼伏。
“呜呜呜……”凄厉的女声幽幽地哭泣,活像脖子被绳子勒住似的,尖利而怪异,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死得好惨啊。”阴森森的男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语调诡异,犹如一条湿冷细蛇钻进耳朵里。
“这是我的宅子,谁扰我不得安宁,我就索谁的命!”冷冰冰的男声好似从牙齿缝里发出来,让人不禁打个冷颤。
苏筱淇翻身下床,匆匆穿上衣服,揣上琉璃盒,赶到院中。
“小姐,小心。”千霜已经到达院内,将苏筱淇护在身后。
只见院内,时不时掠过一些白色影子,速度极快,几乎瞧不见模样。
眼见人来,那些声音越发喧嚣。
苏筱淇眉头一皱,某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各种龌龊手段使得倒是熟练。
打开琉璃盒,一股异香传出来。
“梨花针、女儿娇,给我。”突然,李婆婆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
不及细想,苏筱淇就递过去两个青瓷药罐。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跟我抢地盘。”一个阴恻恻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耳边。
突然,一身红色衣裙,一脸惨白的女鬼,直直地浮在院中,脚不沾地。
那些白色影子顿了顿,随即又移动起来。
好家伙,雇主竟然不止安排一批人,还有更厉害的人出马,我们也得使把劲,别让人比下去。
白色影子移动越发快捷,渐渐出现一些残影。
要不是眼下情况不对,苏筱淇都想给他们鼓个掌,太好看了。
“咦,你们没有丝毫鬼气啊。”阴恻恻的女声略略奇怪,随即恍然大悟,“可能是新鬼,情况还不太稳定。”
白色影子飘动时多了几分杂乱。
“敢跟我抢地盘,让你们见识见识厉害。”阴恻恻的女声说完,四处游走在这些白色影子周围。
一阵似梨花香,一阵似酒香,还有一阵异香,三种香味夹杂在一起,竟然并不混乱,反而层次清晰。
片刻间,白色影子一个个跌落在院中,只觉浑身犹如针扎,肌肤发烫。
大事不妙,白色影子一个搀扶着一个,逃离四合院。
这日子越发不安生,李婆婆叹了一口气,吹响一只金色哨子,一低两高。
“唰唰”,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