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现场的报告已经出来,初步诊断是由于雪天路滑,导致转弯失灵而发生的事故,司机醒来后也说明田总这段时间为了避开记者,所以才绕了远路,我们调查了监控,事实确实与司机所说的一致,至于田小姐你说的车辆被人为破坏,目前并没有什么人为破坏痕迹,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一个身穿制服的公职人员如是说。
由于田芯伊之前两天一直在医院,所以直到今天才有空,但是没想到事故已经被定为意外了。
田芯伊放下手中的资料,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姨母是因为意外发生的车祸?这跟梦里的事实大相径庭。
在梦境里,分明是车子被人做了手脚,而且司机当场死亡,姨母虽然还活着,却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不但事故成了意外,两个人受伤的程度也有出入,但不变的是车祸还有姨母依旧躺在医院不省人事。
两个警察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开口说:“田小姐这是我们初步的调查,后续如果田总醒了,麻烦你再联系我们。”
田芯伊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事实的调查结果摆在这里,她只能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并让肖喻送人出去。
等肖喻再次回来时,便提醒她,董事们都已经到了。
不过是几日不见,董事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甚至在会议门口遇到于董时,他还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田芯伊心中略有疑虑,果然,在会议开始前,以黄董为首的董事,居然提出既然公司效益不行,不如让其他公司收购的想法。
居然还说这是姨母的提议。
“小田,你要做执行总裁兼任临时董事长,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没意见,但公司即将被收购的事可是田总亲自跟我们谈的,当初大家也都同意了,如今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反对?难道你手里的股份比田总和我们的都多,可以推翻董事会的决策不成?”
田芯伊的表情逐渐凝固,心里极其不愿意相信姨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同时也清楚他们不可能拿这种事跟她开玩笑。
“你说得对,我没办法推翻董事会的决定,但,就算董事长有这个想法,如今她昏迷不醒,也没办法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就算你们想,也不能越过董事长直接签署股权转让,况且,哪家公司会收购我们?”
一旁的于董听明白了,拍了一下大腿说:“小田,你还不知道?是寰宇有意收购田鑫,之前田总没跟你说吗?”
田芯伊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周胥承?
怎么可能,他明明没跟自己说过。
一时间,她的脑子天旋地转,黑色的漩涡把她拉到深渊。
无助,又孤立无援。
不光姨母要将田鑫股份转让出去,就连周胥承也打着收购田鑫的主意,那自己做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田芯伊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脑子犹如一团浆糊,她仿佛置身在每晚的荒诞的梦境之中。
指甲扣进了手心,她渴求这一场梦都快点醒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肖喻先一步走了进来,:“小田总,寰宇的周总来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来了人。
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身穿深色风衣的的高大男人走在前面,表情平静地出现在了田鑫内部的董事会议之中。
田芯伊缓慢地转过头,脸色木然地看着他,他依旧是往常的模样,周身浑然的贵气,凤眸挺鼻,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气势逼人。
田芯伊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明明在不久前,两人还亲密无间,那天分别前他还在她的耳畔轻声安慰她,她也依靠在他的怀里,可是转眼,他却成了田鑫的收购者,连一点风声都没让她知道......
周胥承给了眼神示意,许特助便立刻上前,对着在场的人说明来意,随后,便将收购方案一一分发下去。
在场的董事们收到资料,会议上又响起稀稀疏疏的讨论声。
发给田芯伊的时候,许特助双手投递,“田小姐。”
不见田芯伊接过去,许特助便放到了她身前的桌子上。然后朗声对在场的人说:“寰宇对之前谈好的条例不会改变,各位可以再确认手头的合同,有什么问题请尽快......”
“我不同意。”
许特助的话被打断。
田芯伊手摁在文件上,将纸张攥得紧皱,“田鑫不会同意被收购。”
她抬起头越过许特助看向他身后的周胥承,一字一顿地说:“既然我兼任了董事长的位置,那我就不会在这上面签字。”
周胥承回望着她的视线,眉宇轻皱。
就连许特助似乎也在意外田芯伊的话,他看了一眼周总,见他摆摆手,便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场上的田芯伊与周胥承似乎形成了对峙的场面,其他的董事都面面相觑,还是肖喻出来组织,让董事们先行回去,今日就先散会。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黄董和于董等人走之前还语重心长地对田芯伊说,让她再好好考虑。
当门被关上后,诺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田芯伊和周胥承。
男人迈开长腿,稳步走到田芯伊旁边,想去拉她的手,可是田芯伊却在那一瞬间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会议室里回响。
周胥承被她打得微微一偏,眉头紧蹙,他牢牢抓住她的手,幽暗的黑眸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你知道自己干什么?”
田芯伊此时的不解和愤怒也达到了顶峰,只望着他问:“为什么要收购田鑫?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今天过来,是想趁我姨母不在,好将田鑫收入囊中是不是?”
周胥承被她连续的质问气得无声笑了,“你以为我真的要收购田鑫,还需要趁人之危吗?你不妨等你姨母醒了去问问她,看她是怎么安排的。”
田芯伊甩开他的手,声音微微地颤抖,“我不信。”
她不相信姨母会将自己的心血和外公的毕生荣誉,就这么弃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