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伊脸早就红彤彤的,她难为情地开口:“对、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不知道这里是男厕。”
她害怕被他看到裤子上的痕迹,手不敢挪动一点,但她越是遮掩,就越是让人注意。
男生随着她的动作往下瞥,神情一顿,随后耳根也泛上一点红晕。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失态,随后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待会就要上晚自习了,这里人会多起来,你尽快回去吧。”
田芯伊看着他递过来的外套,犹豫着,“可是,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没关系,你洗干净还给我就可以了。”
少年干净的脸上露出暖暖的微笑,让人感到很亲和。
直到人从面前离开了,田芯伊才想到,她还没问要怎么还给他呢。
后来田芯伊打听到他的班级,本想把衣服还给他时,却得知他已经得到了国外学校的offer,不在这里了。
而这件校服,也随着她少女时代的终结,被尘封在衣柜的角落。
等她再次见到周胥承,是跟着姨母一起出席一场发布会,他依旧是少年时众星捧月的样子,从容不迫地走上讲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牵动,万众瞩目下,她不过是里面其中一个,仿佛所有东西都未变,但她与他的距离,开始遥不可及。
所以当姨母说有意要她和周家攀上亲事时,她是满心的欣喜。
田芯伊还想起,在梦里的时候她还问过周胥承。
那是在一座私人岛屿上,周胥承独自带着她海钓,小船稳健地往海的另一边驶去,离海岸线越来越远。
因为出发的时间太早,连太阳都没升起来,很快海岸线就再也看不见,四周全是寂静和黑暗的深海,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形的压力一起袭来,让人感到害怕。
田芯伊不由抱紧旁边的周胥承,唯恐待会儿一个浪拍打过来,船就被掀翻了。
周胥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不紧不慢地说,有他在不用怕。
田芯伊连同救生衣一起被外套紧紧包裹着,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这时她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阿承,你还记得在横渝的时候,你把校服外套借给过一个初中部同学的事情吗?”
男人的声音润泽如往常,微微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什么校服?我不记得了。”
田芯伊想再提醒他,想说她就是那个女同学,想告诉他,他们早在学校的时候就见过了。
可是男人把手指点在了她的唇上,“嘘,太阳出来了。”
海面上出现一道迷人柔和的光线,阳光出来的那一刻就穿过云层,洒下万道金光,染红了整个天空,世界仿佛被点亮了,一副美而壮阔的画卷展现眼前。
再后来......
田芯伊脸上一红。
反正周胥承跟她在一起就老想着那个事!
她烦闷地将袋子扔进衣帽间的垃圾桶。但随后又想起什么,将袋子拉开,把里面的校服拿了出来,里面空无一物。
没有了吗?
田芯伊不死心地把衣服抖了抖。还是没有。
那信,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
“小田总,现在仁爱的祝会长我们接触不到,副会长又要退休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跟其他人一样,去联系一下祝会长的儿子?现在大家都说他会子承父业,从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来看,他现在貌似已经在接手副会长的业务了。”会议室内一个职员分析说。
但是现在已经错过了时机,况且田芯伊有印象,祝会长这个儿子胃口大得很,就算最后真的选择了他们田鑫,也难保最后不会变卦或者再狮子大开口。
所以田芯伊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是郑晚意。
“不用,我们要去接近郑晚意。”
如果郑晚意最后没有被爆出那件未婚先孕的丑闻,最后副会长这个位置是谁上位还不一定。
那小田总怎么一直要他们去注意祝会长儿子的动向?害他们以为小田总也是看好祝会长儿子上位的。
大家心里都有这个疑惑,也有人问了出来。
田芯伊淡淡一笑,“知己知彼嘛,散会吧。”
田芯伊本想帮郑晚意解决梦里会发生的网络爆料,首先怀疑幕后操控的对象就是她现在的竞争对手,祝会长的儿子。
不想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怪她京市根本没有什么人脉。
但她刚刚才想到了,她是没有,但有的人有......
田芯伊趁着夜色回了北苑,一走进大厅,却看见一个意外的人。
“姐姐!”
小裕兴奋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橙子。
“小裕?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田芯伊一连发出几个疑问,难道姨母也来京市了?
“是三哥哥带我来的哦。”小裕吃了一口橙子,“三哥哥对我可好了,他还给我骑大马!”
田芯伊才想起这一茬。三哥哥果然是想一出是一出,竟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姐姐,小裕想你啦!”
小裕吃完了橙子,立马抱住田芯伊的腿。
浅色的裤子立马沾染了颜色。
田芯伊捏了捏小裕肥嘟嘟的脸蛋,“姐姐也想你呢。”
大伯母袁敏走了过来,“瞧瞧,来小裕,来大伯母这,大伯母带你去洗手。”
“欸,真乖!”
......
“姐姐不陪小裕,是不是不喜欢小裕了!”
第二天一早的清晨,田芯伊在门口等车的时候,小裕抱着她不撒手,非要跟着她一起出门。
但田芯伊今天有正事要办,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他。
谁知小裕现在赖皮的本事比以前见长,要是她真不带他一起出门,他就要哭的样子。
“好了好了,就这一次,今天一整天都要听姐姐话知不知道?”
小家伙哪里有不答应的,连连点着小脑袋。
田芯伊看他答应得这么快,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但今天带上他也不妨碍。
但愿吧。
......
外面太阳高照,但温度已经开始渐凉,如今都换上了秋衣。
三辆集装车的新衣服陆续开进福利机构。
一座半旧不新的小楼里,机构的负责人正在说话,“孩子们都站好哦,小蚂蚁是怎么样的,我们一个接一个排好队好不好啊。”
孩子们年龄大小不一,目光没有焦距,或是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