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婉的闺房,自她嫁入皇宫后,赵母一直原封不动地日日打扫。
还像她未出阁前一样,干净,整洁,色调温馨浪漫。
小女儿家氛围中且透着一股书香气息。
夜里,二人亲昵地相拥在轻盈的粉色纱帐笼罩下的榻上。
赵清婉柔声说道:“皇上,除了臣妾的父亲,您可是第一个进了臣妾闺房的男人。”
“哦?宴子勋竟从没进过你的闺房?”
“当然了,臣妾小时候与他见面,多是在私塾里。他若是来家里找臣妾,也只是在门口等,极少进来的。”
“就算进来,那也是待在院子里,才不会随便进臣妾闺房呢。”
“那看来,这宴子勋还果真是非常君子。”
“嗯,他确实是非常君子。”
“那看来,朕还真的要好好感谢他。他若没那么君子,恐怕朕的皇后还真的会先做了他的娘子了。”
“讨厌,您又说这个。人家只想做您的娘子,谁的娘子也不想做。”
见赵清婉一脸娇嗔,瞧着如此迷人而动人。
萧刹忍不住覆到她身上,覆得她娇柔而羞涩地轻喊了一声。
“您干嘛,人家今晚还有很多话想跟您聊呢。”
“朕今晚也有很多话想跟皇后你聊,不过,朕已经几日没有好好欺负欺负皇后了。”
“此刻,真的很想好好欺负欺负皇后,还望皇后不要拒绝才好……长夜漫漫,话,咱们留着等下慢慢聊,嗯?”
萧刹覆在赵清婉身上,低沉而魅惑地说完,便缓缓闭上眸子。
轻轻吻上了榻上女人的唇。
女人很快被他温柔地吻到浑然忘我。
衣衫悄然褪尽后。
动情的呢喃在浪漫的纱帐中盈盈荡漾。
“皇后,咱们在你闺房的第一夜,朕会一直记得。”
“臣妾也会一直记得……”
“年少时,朕还真的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进你的闺房。”
“是吗?”
“嗯,是你让很多朕曾经不大敢想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这种感觉,朕觉得特别幸福。谢谢你,皇后……”
萧刹动情地揽着赵清婉,垂眸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臣妾也要谢谢您,是您也让很多臣妾曾经不大敢想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臣妾也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幸福。”
“真的?”
“嗯,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刻,臣妾都觉得特别特别幸福。这么多年,这种感觉从来没变,而且,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深刻了。”
“朕也是,朕也觉得跟皇后在一起的每一刻都特别特别幸福,幸福得一刻都不想跟皇后分开……”
萧刹眸光如水地说罢,又情不自禁地与赵清婉亲吻了起来。
二人又吻到深深恩爱了一场。
实在是感到疲惫了,赵清婉全身软软地躺在心爱男人的怀里。
抱着他喃喃道:“皇上,臣妾累了,咱们睡觉吧。没说完的话,留着明日再说,好不好?”
“好,今晚确实把朕的皇后累着了,那快睡吧。”
“嗯,那您也快闭上眼睛睡吧。”
“朕知道,朕看着朕的小傻瓜先闭上眼睛睡。”
“嗯……”
在闺房里朦胧的光线下,萧刹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人闭上眸子,不多久便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而他,仍亮着一双深邃的星眸,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使他毫无睡意。
他想起十年前,他准备下诏立赵清婉为后时。
为了不耽误政事太长时间,他秘密地带着几个得力的暗卫,骑着他的黑旋风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仅花了三四日时间,便飞奔到了萍县一趟。
去长情山祭拜了一下母亲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赵清婉家附近。
明明刻骨铭心地思念了她数年。
可当时,却是感到万分的近乡情怯。
不敢光明正大地露面来找她,来看她,与她叙叙旧。
亲口问问她,可曾记得他,可曾也想过他?
他太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万一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他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马上下那纸立她为后的诏书。
他怕自己难过。
更怕看到赵清婉难过。
所以,放下一切政事,为她不辞辛苦千里奔波而来。
最终也只是偷偷站在她家附近,默默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到她婷婷玉立地走出院子。
看到久违的已经长大的她走出来的那一刻。
他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完全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她仍然是那个他心心念念,刻骨铭心的女孩。
他一定要娶她!
不管她是否还记得他,不管她心里有没有别人!
他有信心,终有一日,他能让她爱上他,让她得到人间最大的幸福。
看到她走出院子后,他一路默默跟着她。
她及腰的乌黑长发,跟着她纤细而柔美的腰部曲线,在温和的阳光下一路轻轻盈动着。
如此曼妙而美好。
他一路都不舍得移开眼,向来幽深且冰冷的眸子不知不觉都变得如水般柔软。
见她是去街上买宣纸。
他暗暗欢喜地料定,这些年,她定然还是喜欢舞文弄墨。
还是那个腹有诗书,且擅作画的出尘脱俗的姑娘。
买完宣纸后,她去了宴夫子的私塾,宴子勋当时在私塾里为几个稚童授课。
她便静静地站在私塾的廊下等他。
她等他时,如此有耐心,始终那么温婉浅笑着。
让人惊艳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也让人惊艳岁月竟可以如此静好。
萧刹瞧得更加怦然心动,不能自已。
但心里也无比嫉妒,无比吃醋。
等了小片刻后,宴子勋一堂课授完,一脸温润笑容地马上走了出来。
二人如一对金童玉女般,面对面地在廊下站着。
浅笑轻谈地不知聊着什么。
聊了小片刻,宴子勋一脸愉悦地重新走进去给稚童们授课。
赵清婉也一脸愉悦地拿着手中的宣纸返回了家。
看着她长发及腰的美丽倩影走进院子,直到见不到后,萧刹心里涌起一股铺天盖地的怅然若失。
这一刻,他更加深刻地笃定,此生,他不能没有她!
当日,他一刻都没在萍县多逗留,马上便日夜兼程返回了京城。
回到皇宫,好好沐浴了一下。
洗去了几分这几日来回奔波的疲惫。
也在闭上眸子,静静泡在浴水里的同时,再次好好深思了一番立后之事。
沐浴完,也深思完后,他迈着从容的步子马上去了宣室殿。
郑重地亲自写下了立赵清婉为后的诏书,庄严地亲自盖上了醒目的玉玺。
然后,安排人即刻送往萍县宣诏。
尔后,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成为了他的皇后,他此生深爱的妻。
往事悠悠。
回首仍刻骨铭心。
铭心刻骨。
每个细节都如此鲜明而入心。
从偷偷有了娶赵清婉的心思,到真正娶到她的这一路,萧刹内心经历了多少难以对外人道的翻涌情绪。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这个此刻安然躺在他怀里酣睡的女人,永远也不会知晓。
因为他没打算将这些旧事一五一十都告诉她。
他只愿她在他的呵护与保护下,此生永远做个简单,纯真而幸福的女人。
所有带着阴暗的弯弯绕绕,他只愿自己一人承受。
收起感怀的思绪后,萧刹低头,眸光柔情入骨的轻轻而久久地吻了吻心爱女人的唇。
然后,才缓缓闭上眸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