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过完国庆节事情有很多,戴志成还是要大家明天去钟哥家、老子家和回老家,一次性处理完家事。这个国庆节方学敏仍然没回家,江秋月难过又担心,打电话过去只有她的敷衍回应,明显是在回避。倒是天福在旁边甜甜叫了两声外婆,才让江秋月失落的心情好受了一点。
三辆车最先来到钟哥家,整个院子只有他舅舅帮着照看,憨笑告诉大家钟哥一侄儿今天结婚,一家三口明天才回来。将礼品和芳兰的零食水果留下,戴志成又装好一个2000红包请舅舅转交。本是想给哥嫂和芳兰一个惊喜,哪知却是一个透心凉。
小车刚进入江源大门,丁晓华和童勇就从传达室微笑出来迎接,两人已等候多时。笑说中午安排在何厂长家隔壁聚餐,几个老领导、老同学刘文涛、付文才、陈蓉他们都来了,已摆上三张圆桌。
将车停在老子家前坪,几人将两件瓷瓶丹洲大曲、两件精品枝水大曲、两件古方保健酒和两件水果拿下车。梁静看到儿子戴志成回来,开心得脱离厨房出来将他紧紧抱住,感觉戴志成就是她的亲儿子。丽丽妈黄姨知道江秋月一大家人来了,把商店扔给老公就跑来,亲热地和江秋月、戴志成、柳诗雅寒暄,伍主任夫妇也一起过来招呼,屋前大坪一片欢声笑语。
戴志成把应酬交给了江秋月和嫂子,自己则带上孩子们和几个姐妹去了后面的家。才上坡,茜茜就尖叫跑过来要戴爸爸抱着她举高高;醋坛子菲菲立刻制止,大声嚷嚷要爸爸把她举得更高,雨欣也是一样。还没进屋就在屋前演起了争爹大战,使得回家的彤彤、兰兰、得福和江朵朵见状忍俊不禁。
这也让戴志成想起过去门前一大堆小伙伴在此唱歌欢闹的情景,只是这一切永远都成了回忆。过去的小伙伴现在都成了爸爸妈妈,彤彤的儿子有了一岁,兰兰的儿子有了百天,德福的女儿已满月。年龄最小的天使安琪,若是再来的话也有十七了,这就是岁月的魔力。
开门开窗使家里通风后,诗雅打开了收录机,邓丽君柔美的歌声再次响起,过去的岁月仿佛又回来。戴志成紧紧抱住了姐姐戴志如起舞,再一次感受她怀里的温暖与安宁;再抱着诗雅,似乎又听见她要求今晚不许回宿舍,要陪她睡觉;再抱着美华,似乎听到她蛮不讲理的责怪:“你这个小流氓,怎么这么早就谈恋爱呀!”;再抱着春梅,耳边宛如传来她过去的心声:“哥,你记住,十九岁的春梅已经深深爱上你了”;最后抱住玉琼,突然发现不仅仅是他的眼神有毒,整个世界都像中毒了一般。
“好快呀,一晃就是十多年了,多么美好的过去啊。我突然发现只要有妈妈在,这个家的幸福与温馨就会永存,我爱死妈妈了!”戴志如流下了泪。
在后屋,戴志如爱不释手抚摸着全家福,第二张全家福都有十三年了。就算后来补充进来的叔叔、婶婶和安琪的照片,也有了十年历史。漂亮可爱的小天使,今天已成为一个活脱脱的美少女。
“爸爸,照片里面怎么没有我呢?您怎么不带上我和姐姐照相呢?”雨舟质问爸爸。
春梅和玉琼听后爆笑。“我们都迟到了,怎么还会有你呀?”
“哎!志成,这几天天气都好,明天我们多拍些照片好不好?有些日子没拍照了,该为未来多留些美好回忆。”戴志如终于又像个姐姐做安排。
茜茜在外面叫唤大家,戴志成想借此机会带孩子们去厂花园和球场玩一会。宁静的厂花园和篮球场,随即被孩子们悦耳的欢闹声打破。
不久,杜建国站在远处喊着大家准备吃午饭。前后三个大圆桌坐得挤挤的,两个空房间拥挤不堪、热闹亲密。
“你看看你,难得回来一次,老子人都没看清,个臭龟儿的就带着一帮小龟儿的全跑了。是不是见不得老子了?真是他娘的气人。”老子见戴志成坐下就开始埋怨。
“你这个老家伙也是烦人,儿子没回来天天念叨个没完,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说不出一句人话。烦不烦人啊?”梁静马上帮儿子骂人。
“咦!想不到护犊子的不只是江秋月了。他娘的,怪不得这个臭龟儿的越来越过分,你们都护他,他能不这样吗?没看见我都快一星期没酒喝了?要不是伍巴子把两瓶私藏酒拿出来,老子早就憋死了。”老子越说越生气。
“哎哟!老何大哥,我看你是存心和儿子过不去。他现在那么忙,能回来一次就够不错了。下次没酒了你就直接去我店里拿,要多少我给多少。”丽丽妈也帮着戴志成。
其他人不以为奇,反正这老子和儿子在一起就别想有安静和客套。
“他老子也是,不是有电话吗?没酒了就给志成打电话呗,打给我也可以呀!”江秋月补充道。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护犊子都成帮派了,怪不得老子没得酒喝。再多两人,老子和伍巴子只得去喝西北风。”老子的话把大家逗得大笑。
“戴志成,你干脆让你老子和伍叔去森氏糖酒公司当顾问,这样一来就一了百了。”杨书记大声建议道。
“那可好!您这不是要两只大老鼠去守谷仓吗?”娘紧跟着拒绝。
三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在笑闹声中把丹洲大曲也闹完了五瓶。
戴志成发现两老实在是不缺什么了,还是问了一句这边需不需要什么?娘马上说家里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能缺什么呢?一切问题都被你解决,就连几个女儿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只有满足和舒坦。
戴志如和姐妹们带着孩子先去了老家,江秋月、戴志成和诗雅一直陪大家喝酒到下午三点才离开。戴志成也和几个老同学聊了很多,主要是关心大家的工作和生活状况。据后来丽丽妈说,戴志成一家离开后,老子、娘、伍主任夫妇和几个老同学都红了眼,肖莉与陈蓉难过得相拥而泣。
老家依然是那样的亲情浓浓。外婆见到熟悉的黑色奔驰车进院,急忙出了房门等待着女儿江秋月,外孙女诗雅和最疼爱的外孙戴志成出现。七十五岁的外婆还是那么矫健精神,只是头发白了大半,面相似乎也停滞在过去一般,没有太深和密集的皱纹,反而还存有一些红润。
上个月接她回家住几天的时候,有天晚上坐在一起看电视时,她搂抱着外孙戴志成对女儿江秋月说不想再老了。有这么一个好家,有这么多的乖外孙、孙子和重孙,她想活到100岁。还要小女儿江秋月带她去理发店把头发染黑,希望孩子们能有一个健康漂亮的外婆。江秋月还能怎样?只能哭笑不得答应妈妈。
一阵亲热完毕进了屋,外婆是那么的开心满足,满脸的笑容已到了无法停止的地步,还有什么比儿孙满堂好呢?在一起的亲家母,姨父的母亲不停地羡慕着她,这也让外婆进入到了醉飘状态。
舅舅和姨父这次竟然谈起了工作,对前段时间敲响江大勇和江大力的警钟表示支持。舅舅为此事与两个儿子推心置腹谈了很久,指出他们前期工作多方面的不足。再次狠敲了兄弟俩的警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落后了自然就会面临淘汰。
姨父也为此事提醒女儿江圆圆,在成绩面前不得有丝毫骄傲与满足心理,要更加努力细致地把工作做好。装修是个细致活,必须要抓好每一个细节。
戴志成不想把气氛搞得过于严肃,更不想让大勇大力在丽丽和玉珍面前难堪。便笑说大多数人都容易在成就面前骄傲自满,提醒他们也是给自己敲响警钟。这简单的言语让大勇兄弟俩非常感激,两兄弟一直庆幸,庆幸能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此时,“农技师”江大柱一脸得意的邀请哥哥,去桔园和鱼塘欣赏他这些年的成就。想起过去喂鱼喂猪的时光,戴志成兴致倍增、随即前往。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地跟着,菲菲首先抢占爸爸宽厚结实的背,紫薇哭闹着要爸爸抱,雨舟雨欣快速抢占爸爸的左右两旁,思华只能要妈妈牵着了。
“哎哟,我们家志成真的好辛苦。以前是姐妹们抢着他,现在是儿女们抢占他,明天岂不是被孙儿孙女争抢?唉,他这一辈子就是这么一个劳苦命。”嫂子站在江秋月旁边看着一大群人感叹道,桔园里的欢笑声很快把她的感叹淹没得没了声息。
桔子红了,整个桔园红压压一片,如彩霞耀眼。戴志成摘下一个桔子剥开,掰出一瓣撕开喂给菲菲,菲菲被桔子的酸甜醉咪着双眼。春梅和美华跟随各剥了一个,可孩子们就是要吃爸爸手中的,气得美华大喊大叫:世上只有妈妈好!
两个猪舍里的猪个个肥头大耳、毛光油亮,以前的两个鱼塘,有一个五亩水面四周被半米高的石棉瓦围着。大柱说这里就是仿自然养殖的甲鱼,已经有三年了,再等一年就考虑出售,效益相当可观,戴志成看完也是希望如此。
晚餐依旧是热闹非凡,两大桌都是满满的人,小孩子全安排在旁边的小桌上。舅舅把珍藏的两瓶五粮液拿出来分享,六个男人不知不觉喝了个精光,一家人除了其乐融融就是情真意切。
戴志成因为中午和晚上都喝了酒,回家后由江秋月亲自照顾。都知道戴志成是妈妈的命根子、心头肉,只要是他喝了酒或是身体出现不适,必定是由妈妈亲自照顾与呵护,谁都不能插手。
今晚,江秋月最担心的是酒精会引起戴志成旧伤疼痛,还有夜间口渴。她必须要熬好冰糖梨汤亲自喂他才踏实,只有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安然睡去,她的心才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