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什么？”
李玄似笑非笑地挥挥手，一阵阴风宛如从地狱吹来，整个姜家都笼罩在一片森寒阴冷当中。
一道道鬼魂拥挤在一起，偌大的房间都有些装不下。
由于刻意为之，欧阳呈锋能够清晰地看见每一道鬼魂真面目，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顺着后腰逆冲而上，贯穿全身。
“不——”
如果说，刚刚只是看见录像，尽管很真实，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话。
那么此刻，欧阳呈锋头皮发麻，彻底崩溃。
他万分确信，高高在上的地武欧阳家族，没了。
那些熟悉的面孔，宛如一把一把的利刃，割裂他心脏，刺激他神经，欧阳呈锋甚至连刀都握不住，每一寸肌肉都在打哆嗦。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李玄撕裂虚空，将女鬼莹莹招来。
看见屋里屋外都是鬼魂，莹莹顿时像是打了鸡血，兴奋地脸都有些发热，两眼冒绿光。
这其中不少都是武者之魂，比普通人的魂魄强太多。
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谢谢师父。”
莹莹道一声谢，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拥有《鬼帝经》相助，莹莹此刻就是狼入羊群，即便欧阳家鬼多势众，也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吞噬。
就连轮回转生的下辈子，都没有了。
嗷——
欧阳呈锋仰天长啸，深深的恐惧刺激下，声音都变得颤抖，好似在飙海豚音。
“李玄，你……”
“你公然违反江湖规矩，屠杀普通人，这……”
哼！
不等欧阳呈锋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衣衫褴褛的男子如同一颗炮弹冲锋而来，撞破墙壁冲进姜家，一屋子鬼魂都被气浪冲击得四散开来。
此人蓬头垢面，身上带着斑斑血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键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法力波动，让欧阳呈锋感到窒息。
“嗯？”
欧阳呈锋瞳孔一缩，下意识多看一眼。
叶苍一个箭步射出，捏爆欧阳呈锋手腕，夺下匕首的同时，另一只手扣住欧阳呈锋脖子将他举起来，按在墙上。
砰！
“你，你是谁？！”
“在下，叶苍。”
叶苍右手捏住欧阳呈锋脖子，让他呼吸困难的同时又不至于直接暴毙。
左手反握匕首，一拳砸在欧阳呈锋肚皮上，发出战鼓擂动的声响。
咚！
一拳下去，欧阳呈锋吐血，没消化完的隔夜饭都喷了出来。
呃……
“叶苍？古玄山玄武叶家？你特码疯了？老子是欧阳……”
欧阳呈锋破口大骂。
咚！
又一拳，让他清醒过来。
“不！你不是玄武叶家，玄武世家没有你这样的强者，你到底是谁。”
叶苍咆哮着：“老子是你祖宗！！”
咚！
又一拳，欧阳呈锋疯狂吐血。
他浑身痉挛，感觉肠胃都让人打爆了。
这疯子究竟是谁？
“那个……前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咚！
第四拳。
欧阳呈锋当场就被打尿了。
叶苍野兽般的愤怒眼神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从牙缝挤出来：“你特码抓我老婆，现在跟我说无冤无仇？”
“你老婆？”
欧阳呈锋一脸懵逼，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扭头看向欧阳璇。
“等等，她……是你老婆？”
咳！
咳！咳！
“我没……不是……她，她是我表姑……噗！”
欧阳呈锋忍着痛，艰难地开口解释：“你要相信我，欧阳璇是我表姑，她随母亲姓，她母亲是我们欧阳家族的……”
“是吗？”
叶苍绷着脸，眼中依旧杀意沸腾，不过这次他没有出拳。
欧阳呈锋稍稍松一口气。
怨毒的目光望向李玄。
“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表姑父……那个人。”欧阳呈锋择人而噬的目光落在李玄身上，恶狠狠道：“是他对表姑动手，我是来救表姑的。”
哦？
叶苍将信将疑，回头看向李玄。
李玄淡淡一笑，抬手指向天空。
只见，那悬挂在虚空的白色幕布上画面变幻，出现了欧阳呈锋在大街上拦住并将欧阳璇打晕扛走的画面。
欧阳呈锋嘴角一抽。
下一秒画面再变，已经是在上京姜家，他丢垃圾似的，把欧阳璇扔在沙发上。
再然后……欧阳呈锋用匕首抵着欧阳璇脖子，面露狰狞……
尽管没有声音。
也让欧阳呈锋百口莫辩。
他连忙转移话题：“这个李玄心狠手辣，屠杀普通人，公然破坏江湖规矩……”
妈的。
我死，你也别想活。
欧阳呈锋怨毒地凝视李玄，表情逐渐变态。
叶苍冷笑。
“关我屁事？”
“我只看谁欺负我老婆……”
捏着脖子，把欧阳呈锋高高抛起，咚咚咚……无数的拳头雨点般接连砸出，如同击鼓般怼在欧阳呈锋肚皮上。
噗噗噗——
欧阳呈锋疯狂吐血，内脏碎片都吐出来了。
这时。
正在吃鬼的莹莹瞥一眼叶苍，小声嘀咕道：“真变态啊……”
然后，继续大快朵颐。
噗通一声。
奄奄一息的欧阳呈锋从半空坠落，趴在地上抽搐。
叶苍冰冷道：
“你伤我女人，我灭你满门，这很公平。”
噗——
欧阳呈锋闻言，喷出最后一口血，咽下最后一口气，瞪着一双死鱼眼，可以说是死不瞑目了。
到死他都想不明白李玄为何那么强。
到死他都不知道这个脏兮兮的自称欧阳璇的男人的强者来自哪里。
但似乎……
地武欧阳家族，真没了。
见叶苍这么随意杀掉欧阳呈锋，李玄轻轻摇头，道：“这样，他死的未免也太轻松了，太便宜他了吧？”
嗯？
叶苍凝视李玄：“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
李玄淡淡一笑，也不作解释。
只是说道：“带着你老婆回海州城去吧，海州东新区江畔9号别墅，你们的外孙女就住在那边。”
“……”
叶苍咽一口唾沫，深深凝视李玄。
片刻后，点点头。
“谢谢。”
随后抱起欧阳璇，离开姜家。
清晨第一缕阳光驱散黎明前的黑暗，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上京姜家后院。
李玄饶有兴致看着欧阳呈锋的尸体，呢喃道：“你可不能死这么轻松啊。”
姜中天躲在角落，似乎想偷偷溜走。
就在这时，八道人影分成两队，相继来到姜家。
其中五人如同机械，目光冰冷；另外三人就连体温都比已经死亡的欧阳呈锋还要低上几度。
姜中天眼睛一亮，就像是旭日东升般充满曙光和希望。
“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