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这是听不懂人话吗?自己明明说的意思就是拒绝与他同睡啊!
她还想再说,却听他低低笑了一声:“也是,不如我抱你回主屋,床大也舒适。”
“世子,不可……”苏浅陌挣扎着抬起头,急中生智地说道,“婢子脖子疼,不能和人同床共枕。”
“哎呀,好疼……”苏浅陌揉着脖子叫疼。
陆渊不禁气笑了,这丫头这是多么不愿意与他肌肤相亲啊,他忍不住哀叹,自己真是太不受她待见了。
心中又揣测莫不是那一回酒醉后自己太粗暴了,让她受到了惊吓,内心又觉得很自责。
他暗中叹了口气,也是,自己已经二十五了,那丫头才十五,是自己老牛吃嫩草了,怪只怪那晚自己喝多了酒,又中了那莺儿的媚香,这才酒后乱性,生生摧残了这朵娇花。这样想着,他的心又软了好几分。
“你别怕,我是骗你的。”陆渊将外袍的扣子系上,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好好睡吧,我这就走了。”
说完,又替她细心地盖了被子。
他一下子变了态度,让苏浅陌又惊又喜,这人当真奇怪,好好的骗她一个小丫头作甚。
心里又琢磨着难道他是记起些什么来,不应该啊,过了这么久,他怎会突然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今夜他绝不会这般奇怪。
陆渊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是谁?”他低声喝道。
西墙角落里,小玉缓缓现身,跪拜在地:“主子,是属下,小玉。”
陆渊点点头,拂袖而去。
小玉望着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暗自有了决定,这位苏姑娘啊可不容小觑,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第二天一早,陆渊去了惜福院,刚好看到父亲神清气爽地从母亲院子里出来,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父亲。”他躬身行了个礼。
“这么早?哦,今儿没有早朝,怎不多睡会?”今日见了儿子,陆见山分外温和,昨日里陛下赐婚,自家儿子的婚事算是尘埃落定了,这么多年的心事算是了了一大半。
“父亲,儿子有要事与母亲相商。”陆渊淡淡说道。
陆见山见儿子的眼下有淡淡的青痕,不禁微微眯起眼,惊讶地问道:“溢之,你这两天没睡好?”
陆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父亲,这两天吏部的事多,儿子睡得晚了点。”
陆见山目光狐疑地从头到脚看了他半晌,这才低叹一声说道:“溢之啊,岁月不饶人啊,你也……让你母亲给你找点补品好好补一补。”
这……陆渊怔立在当场,就像被当头一棒,原来连自己的父亲也嫌自己老了,那才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更是觉得他老吧。
转念又一想,难道是说那晚自己是被嫌弃了!
他的脸一下子就垮了,那落魄书生的话犹在耳边,他不免心生疑惑,自己那……到底还行不行?
不行,今日回去要和张嬷嬷说说,炖些人参鹿茸之类的喝一喝,或许会好点。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暗中有些忐忑。
进了主院,陆渊先在厅堂外等了一会,赵嬷嬷见他来了忙迎他入内。
“溢之,你来了,我正想找你。”李夫人刚用完早膳,抱着那白猫笑眯眯地说,“你这婚事落定了,其他的都按你说的不着急办,不过先要选好合适的院落,好慢慢布置起来。”
“母亲,这事您定夺就行。”陆渊恭顺地说道,“妹妹的事先办妥再说,儿子想着她院里的那几个奴仆还得要好好筛选。”
李夫人忙点点头说道:“这事也是我疏忽了。溢之,那于婆子这会儿求着要见你,不如你先去看看,打了一顿又饿了两日,也该说真话了。”
陆渊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听母亲这般说,正中下怀。
赵嬷嬷引着他来到了柴房。柴房里满是血腥味外加污臭腐烂的味道。
“世子。”赵嬷嬷有些为难,“这里实在是下不了脚。”
陆渊从袖中取出帕子捂住口鼻,抬腿进了柴房。
“世子……”卧在稻草丛中满身污秽,气息奄奄的于婆子,睁着红肿的眼低低唤道,双手撑地想要爬过来。
“有话就说,我可没时间听你废话!”陆渊声音冷冽,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世子,老奴都说……求世子饶了老奴一家,他们……他们都不知情。”于婆子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说……”陆渊冷冷说道。
“世子爷,是……是……是紫苑这妖精,是她,是她让老奴干的!”于婆子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紫苑?”陆渊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说真话。”
“世子,你要信老奴,老奴将死之人……”她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说道,“要不是……要不是老奴贪她那些银子……”
她捂住口大声哭叫起来,陆渊朝门外的赵嬷嬷使了个眼色,赵嬷嬷会意地点点头,无声地退下了。
“说吧,她是怎么和你说的。”陆渊放缓了语调。
“世子,她……上次老奴因着沈家二小姐的乳娘挑拨,将……将苏姑娘……”她小声抽泣,“世子爷与小姐念着老奴是老人,只打了老奴一顿……小姐还善心地打发老奴去庄子终老……”
她哭哭啼啼地说着:“都怪老奴心比天高,想着就为这点子小事失了这管事嬷嬷的位置,心里不服,无人时发了几句牢骚,哪知不知怎的被紫苑那贱人知道了……”
“她就找上你了。”陆渊盯着于婆子满是血污的脸。
于婆子点点头说道:“世子,她是派小丫头过来的,给了老奴几张银票,让老奴……”
陆渊默默听着,缓缓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不是你也起了这心思,谁又能说得动你。”陆渊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咒骂。
于婆婆的骂声戛然而止,垂头丧气地呜咽着说道:“世子爷,老奴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可要不是那紫苑……老奴也不会狠下心来干这缺德事。”
“可你光凭那小丫头三言两语,又如何认定是她买凶杀人?你又如何能够定她的罪?”陆渊的一句话,将那老婆子怔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