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坏人，我是原周家田庄的庄头，现赵家田庄的庄头，”庄头急忙道。
赵程月点头，直接问：“说说你来有什么事儿？”
庄头面对郑正气时，紧张害怕得不行，可面对一个七岁的娃儿，虽说对方是惠民县主，还不是跟他一样是泥腿子出身，也没那么紧张了。
“庄子不是转到您名下了？我们就想问问您有何安排？是不是要亲自去庄子里瞧瞧？”庄头道。
“是该瞧瞧，”赵程月点头。
她不跟司家局的二位官员搭话，正好能出门子一趟，庄头来的时机不错。
“明天。”
“是。”
庄头有些小开心的偷瞄了赵程月一眼。
想来，现在的户主会比以前的周县令好相处许多。
显然是觉得赵程月是小孩子，就看轻了。
卫、马二位司农官员来了。
“下官二人还年轻，娶妻不久，不好与妻子分离太久，想让家中妻子搬到此山县中暂居，不知可否？”卫成看似是问，其实是肯定的态度。
赵程月心里有点烦躁，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问她？
“卫大人，马大人，二位大人此行的目的是何？”赵程月问。
“自是帮着县主改良稻种，增加亩产，增收粮食，”卫成答。
马有为就在一旁，都让卫成出头。
“帮？”
赵程月觉得这二人有些好笑，干脆提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水稻在几口育苗比较合适？”
她想知道，这二人来之前，有没做过功课。
“三月。”
“哦，那何时插秧？”赵程月又问。
“四月。”
“哦，水稻有几个成长期？”
这些，她都详细的记录成册递到上京城的，但凡只要这二人做过功课，就必定看过递上去的水稻种植书册。
“这……”
“二位是来听本县主令行事的，另外，本县主只管水稻种植事情，至于你们的私事，难道也要归本县主管？”赵程月眨巴眨巴大眼睛，就用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卫、马二人。
卫、马二人对上赵程月清澈的大眼睛的一瞬，呼吸一窒。
明明赵程月也没口出威胁之语，身上更是孩童的干净气息，可他俩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二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赵程月坐在主位上，她太小了，腿短，两条腿还悬在空中。
“没事。”
卫、马二人互相望了眼，离开。
其实卫、马二人来，并不是想报备私事，而是想趁机占便宜。
他们觉得赵程月年纪小，好忽悠，就想让赵程月给他们买宅子安家的！
二人的小心思一堆。
赵程月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一旁护卫她的郑正气，可怜巴巴道：“郑叔，你看他们像是来给我帮忙的？”
郑正气抱拳，提议：“县主若想换人，可写信给邢大人，邢大人会想办法。”
“换人？就是横竖我都得带两个司农局的官员？”赵程月傻眼。
她想把二人退回去，若只是换人，有什么意义？
“是，”郑正气点头。
九皇子与邢冰消关系特殊，邢冰消不想让皇帝派人，九皇子跟着赞同，可另外八位皇子不肯，八比二，八位皇子占去优势，老皇帝与八个皇子同一个心思，所以……赵程月这边肯定是要留两个司农局的官员。
郑正气在犹豫着要不要分析给赵程月听。
赵程月跳下椅子，“蹬蹬蹬”的跑了。
郑正气：“……”
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娃儿罢了，估计说了也听不懂。
* * *
翌日——
赵家田庄内——
赵程月蹲下身，小手抓起一把干的土瞧，又放到嘴前嗅了嗅，也是真服了周县令与这帮佃户。
土地明显太咸了！
“以前这耕地的土地就是这样？”赵程月有些无法理解。
“不是，”庄头忐忑的把今年周县令让人指挥他怎么种的事情说了，尤其是施肥这块。
明白了，分明是天然化肥用过头了，超标了。
“你们这田地亩产是多少？”
庄头想到产量，尴尬得想钻地缝，小声喃喃：“亩产一百八十斤。”
“多少？”赵程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记得契书上分明备注着，这一百亩都是上等田吧？
上等田的亩产，却只有下等田的数？！
庄头声音如蚊子般“嗡嗡”越发的小了。
“田地也别再空着了，耕了吧，都弄成水田，一直让水流动着，”赵程月想翻白眼儿。
难怪周县令舍得拿出一百亩田地给她赔礼道歉，原来这一百亩田地的水稻亩产量只有一万八千斤啊！
这少得……她都快替他们尴尬了。
“啊，是，”庄头想到好些田地都种了菜，想到要把那些菜挖了，心疼，却也不敢反驳。
“田地太咸了，若不用活水冲一冲，明年的亩产只会在二百斤左右，”赵程月起身，赵老三急忙拿出帕子帮着擦手。
“囡囡，下次抓土的事情让爹或者郑叔他们来，”赵老三看着赵程月白嫩的小手黑了，就不舒服。
赵程月：“……”
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赵程月小脸红了红，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赵老三，不好意思的笑。
“赵爹爹，您这样会把我惯坏哒！”赵程月小小的撒娇了下。
“是是是。”
庄头一听这样是为了让亩产恢复，那点不甘也消失了。
赵程月转头，让郑正气帮她写一份证明，然后让庄子里的庄头、佃户们签字。
庄头、佃户们有疑问，想要留在庄子里，也不敢问。
等到他们回去时，赵老三才问。
“囡囡，为什么要写那么一份证明？”赵老三问。
“赵爹爹，周县令送我这一百亩的田庄，我怎么觉得他没安好心呢？”赵程月也没瞒着自己的担忧。
“比如说，他以后会不会趁机说用八百两的上等田田庄贿赂我，说我是贪污受贿的县主什么的，虽说律法上对我没影响，可我怕影响了大哥的名声，还是小心为上，”赵程月解释。
“那不收不更好？”赵老三有些懵，心脏也“扑通扑通”，担忧得不行。
“为什么不送？这可是他赔礼道歉的诚意，不收反而会让他多想呢，”赵程月道。
“那为什么要写证明？”赵老三追问。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她赵爹爹还不懂，她得再细些解释。
话说，她说得那么多，会不会早慧过头？多智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