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真的就这么乖乖屈服了吗?这一趟就算我们能够活着回来,也必然损失惨重,减员极大……说白了,这一趟你就算真的能够守住整个矿区,那也是你应该做的,功劳是人家大队长的,但你若是做错了,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还要受到城里的苛责……”小白脸有些忧心的说着。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心气不高的样子,脸色灰败。
倘若不是现在外界天地大变的话,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冲出了庆州城,一路逃亡去了。
这种充满了无穷杀机的活儿,谁又愿意沾染上呢?
可惜就连装病都不能。
齐放脸色还算平静:“没事儿,就和这帮孙子昨天早上说的话一样,我上面又不是没人,不会被他们欺负死。”
齐放心里对这一次的事情也很是窝火。
可以的话,真是恨不得捏死那些人算了!
“这次的事情,我要真能一人守得住整个矿区就算了,要是有什么不可测的事情发生,导致矿区失守的话,我看你们谁能扛得住这么大的干系!”
说实话,齐放一直很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帮子还在营营苟苟,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而勾心斗角,丑态百出的家伙,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好比这次的忧郁脸。
难道他就没想过,若是单纯因为他的小心思而导致矿区失守的话,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吗?
齐放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只知道自己早在昨天得到这个任务之后就去找了刺史府的的长史大人。
作为在这一年里表现最为优异的崽,他曾多次被允许前往地底的小世界中修炼,慢慢的,也就和长史大人混熟了。
虽然关于巡逻司的事情,长史大人和刺史大人都不好直接插手管理,但在真正的问题和大祸出现之前提前预防却是可以的,他们也可以在事发之后为齐放说上那么两句好话。
这就是关键了。
到了那个时候,忧郁脸等人的小心思败露,自然是罪无可赦。
齐放却有可能反而得到嘉奖,顺带着官升一级……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得建立在齐放能够活着回来上才行。
齐放带着手下的十人行走在前往矿山的路上。
这一路上的道路两边,栽种着整整两排阳树。
不过因为远离人烟,人气不足的原因,导致这些阳树都只是小树苗,在无穷的黑暗之中,只有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是金色的萤火虫一样。
好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其存在就已经足以恶心到很多黑暗中的怪物和妖鬼,让他们下意识的避开这条路,在这条路上没有人过路的时候还是挺安全的。
有人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总有些黑暗里的东西,哪怕忍着刺鼻的恶臭和那种恶心的感觉,也要冲进来尝试着攻击一番。
齐放的恶意感知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只能让自己的铁棍一直在半空中呼啸着盘旋飞舞,发现一个不长眼的就落下来给砸死。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齐放看着低沉的士气,不由得低喝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不论是绝望也好,愤怒也好,又或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也罢,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温暖安全的庆州城,来到了凶险莫测的城外!”
“你们要是还想继续玩那低沉忧郁的一套,也随你们,只是死了别怪谁!”
“要是还想拼力一搏,想活下去的,那就拿起手中的刀枪,和我一起搏一次命吧!”
有人认为,人活在世上并不是为了自由爱情或其他什么高大上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为了生命最本质中,那种对于活下去的渴望。
这才有了这世间那诸多肮脏丑恶的事与人。
所以齐放的话语奏效了,虽然大家的士气依旧不高,但为了活下去这一个最为简单的愿望,大家还是强打精神,时刻警戒着。
哪怕是那些被他们押送的罪犯奴隶,也不再像原本那样死气沉沉的了。
这帮家伙是在城中作奸犯科之后被抓到的罪犯。
由于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各种处罚执行的相当之严格。
不管你是犯了什么罪,只要是犯罪,就直接给你打成奴隶,然后让你去干这干那。
之前修建城墙和扩张外城的时候,就已经累死了不少罪犯。
现在耕种田地,开挖矿山,也是需要数量极大的罪犯。
齐放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名副其实的罪犯,有多少是被屈打成招强行污蔑的可怜人。
他也不想知道,更没有想过要为他们申冤什么的。
这一套罪犯的规矩虽然必定充满了冤屈和血泪,但总比驱动着城中的那些普通人一批又一批出来干活要好得多。
要是让规模庞大的普通人群体始终处于生死一线间的情况下的话,不说惨烈的伤亡率,仅仅是气气和情绪的崩坏,就足以让庆州城存在的根基彻底毁灭了。
这一路上虽然常有各种妖魔鬼怪的袭扰,但在齐放的强力保证下,还是一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当他们来到矿山时,要和他们交接班的一个巡逻大队上百人已经只死剩不到20人,堪称极为惨烈。
就连那位明见境的大队长,也是一副很是虚弱的样子,法力都快耗干了。
在离城极远的地方,哪怕是大修士,也有陨落的风险。
在法力耗干之后,他们的下场比普通人好不到哪去。
看到与自己交班的,仅仅只有十一个人,这二十多个人均重伤的家伙满是惊讶,接着心中充满了怜悯。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世道,人人自保都来不及,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和善心施加给其他人。
他们匆匆交接过之后,就携带着这三天开采出来的矿物踏上了回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