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回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幕,脸拉的好长。
刚想说些什么,谢母出来了,她道:“此事是远儿所愿。”
“你同意了?”镇国公不理解:“如此荒唐的事你怎能同意呢?”
“我的儿子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为大临出生入死,但也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他爱上了一个人,想要和那个人共度余生,为何不能?”谢母面对着他道:“老爷,我们成婚二十几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经验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妾身丢不起这个人。”
镇国公想反驳,而谢母只留了一句话:“你若还想要这个儿子,就不要阻止。”
几个孩子被谢母带回了院子。
镇国公望向几人的背影,有些颓然。
是啊,他的婚姻已是残破不堪,哪有资格给旁人建议啊……
镇国公恍惚回到二十几年前,当时他在他父亲面前理直气壮的说:“我爱她,想和她共度余生,有何不能?”
没想到二十几年后他也会听见这样一句反驳的话。
深夜已至。
“陛下,该歇息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小十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临随,心疼地提醒道。
临随放下了笔,有些恍惚。
“是不早了,安置了吧。”
小十熄灭了烛火后,便退出了寝殿。
临随躺在宽大柔软的龙床上,闭上双眼。
这是自他和声远表明心意后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今夜没有声远哄他入眠。
临随觉得这床冷得很,可明明快要入夏了。
临随做了个梦,梦里声远搂着一个娇俏的女子,举止亲密,眼神柔和。
倏然声远发现了他,看向他的眼神冷漠,还带着厌恶。
“陛下,臣从前不过玩笑而已,臣自是要娶妻生子,怎能如此荒唐?”
“陛下,断袖乃是病,当治!”
“陛下,从前种种皆是骗你的罢了,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陛下,臣怎么会爱你呢?”
“陛下……”
临随看着声远嫌恶的眼神,看着他搂着那女子离开……
“宝贝!宝贝!宝贝醒醒……”
临随惊醒便看见声远焦急的脸,他有些惶恐,伸手搂住了声远,声音有些颤抖:“阿远……”
“在呢。宝贝不怕,只是做噩梦了而已。”声远收紧了手臂,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
本来想着今日有些晚了,就不回来了,想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还好来了。
声远靠近龙床,就看见临随双眉紧蹙,额头上直冒冷汗呼吸急促,整个人缩成一团。
“阿远,你……想娶妻生子么?”临随埋在声远怀里声音闷闷的。
声远将他从怀里捞出来,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只想和宝贝一直在一起。是有人和宝贝说了什么么?”
“镇国公言说你年轻气盛还要娶妻生子,有大好前程,让我收回旨意……”临随越说越小声。
声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临随,我爱你,我自愿,所以在我看来我没有因为爱你失去任何东西,而且我得到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更珍贵的了,我确定只有和你共度余生我才会幸福,所以不要怀疑。今天你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一个名分,我很高兴。”
这些话如同暖流一般流入临随的身体,修复着破碎的心灵,临随凑上去吻住了他的阿远,他的皇后!
声远的热情回应无疑是声远给临随最具体的安全感。
一吻毕,临随呼吸急促地躺在声远怀里。
“宝贝再睡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声远亲了亲他的额角。
临随突然抓紧他的衣襟,道:“你要走了么?”
“嗯,等你睡着再走”声远轻轻地给他拍背,道:“我会让小白陪着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你,我有空就会回来陪你,好么?”
“嗯。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早些回来。”
“好。快睡吧。”
临随睡着后,声远打开识海向元璃借小白陪临随。
元璃巴不得把小白送出去,和自己的小夫君过二人世界,立刻就同意了。
临随醒的时候声远已经不在了,但床边的软塌处窝着一只庞大的银狼。
小十进来叫醒临随时看见银狼吓了一跳,但他在国寺见过这只狼,银狼见进来的是小十,便下了软榻,走到床边等着见少主君。
哼!别以为它不知道主人就是想和小主人过二人世界,嫌它碍事,所以少主一提就把自己赶过来了。
临随醒来摸着身边冰凉的位置,临随甚至觉得昨晚见到声远只是一个梦。
“陛下,时辰到了。”
临随回了神,起床就看见小白乖乖坐在床边,看着他。
“小白?”
小白凑过去,给临随摸摸头。
早上好啊,少主君!
“不是梦。”临随摸着小白毛乎乎的脑袋,自顾自的笑着。
小白瞧着临随低头淡笑的模样,泛起了花痴:少主君笑起来好好看!和小主人笑起来一样好看!
洗漱完毕,临随准备去上早朝,就看见小白一直跟着临随,到了金銮殿小白也在。
小十准备带走小白,小白不愿意走。
“是阿远让你这么跟着朕的么?”小白身形过了临随的腰,所以临随伸手摸小白的头不需要弯腰。
小白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少主说了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少主君。
“那便跟着朕吧。”声远的意思临随自然不会拒绝。
“陛下,这不合规矩……”
“此时此刻,朕是大临的主子,规矩由朕来定。”临随一脸严肃道。
小十便没有在阻拦。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赵氏出列道:“陛下,立后乃是国家大事,立男后有碍大临根基,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们催朕立后,朕如今立了,也算顺了你们的意。此事不可能更改!”
“陛下如此执迷不悟,臣只能以死劝谏,求陛下收回成命!”
临随握紧了龙袍下的拳头。
临随,冷静。
临随这样默默对自己说。
随后所有大臣都听见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冷笑一声,道:“赵大人想死谏,朕允了。不过在赵大人死前现将朝廷的钱还来,朕命人给赵大人制一副好棺木,如何?”
赵尚书听见这幅言论时,整个人都在颤抖。
“陛下……臣惶恐,臣不明白陛下是何意。”
“不明白?”临随眼神狠厉道:“赵大人这些年私自吞了朝廷多少钱,赵大人忘了。也罢,既然赵大人忘了,那朕帮赵大人好好回忆一下。”
“赵大人这些年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从朝廷这里掏了几十万两白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当然这只是朕让人浅浅的查了一下,若是彻查,又有多少,不若就有赵大人亲自说说?”
“陛下!臣冤枉啊!”
“礼部尚书赵兴成以权谋私,私收贿赂,为官不仁,斩立决,以儆效尤!”
一句话,满朝哗然。
“谢声远就是朕的皇后,此事绝不会更改。若是还有人想死谏,最好想想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死,朕便成全你们。为官为民,你们只需遵守自己的本分即可。诸位可有异议?”
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身为银狼的小白走下台阶。
银狼缓缓走向瘫在地上的赵兴成,倏然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那两排锋利的牙齿似是只需轻轻一咬就能咬断他的脖子。
赵兴成成功被吓晕,也将所有官员吓得不敢动弹。
“小白,不可胡闹,回来。”
临随的声音优雅淡定,小白听话乖乖回到他的身旁。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来聊聊真正的国家大事吧!可有事要起奏?”
临随伸手撸小白的毛,众人只觉得今日的陛下霸气侧露,只有被临随撸着毛的小白感受到了他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