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子,陆沧洲第一件事就是去父母房中请安,却不想看到父亲正在给康康当马骑,而母亲则抱着甜甜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隔辈亲这句话真不假,他小时候可没有如此待遇呢。
牧舒远一个健步上去,赶紧把儿子从老侯爷背上抱下来,”爹,您一把年纪了,这是做什么?可万别太纵了他。”
“没事,你爹身子骨硬朗着呢,刚才我们俩领孩子去马坊玩,这小子就非要上马,不让骑还哭了,最后你爹只得哄说回来给他当妈骑,才止住哭闹。”老夫人讲述了一遍事情缘由,不忍心儿媳去苛责孙子。
牧舒远立即明白过来,笑着回,“我们回程时,怕在马车里时间长了闷着两个孩子,就让申坨他们几个轮流抱孩子在马上坐一会儿,康康可能还记得这事呢,所有今日才非要上马。”
“啊,哈哈……原来如此”老侯爷勾勾孙子小手儿,“这小子跟他爹小时候一样,就喜欢什么马啊炮啊的,干脆长大也随你爹一样,去当大将军吧。”
“爹,要说起喜欢马,远儿可比我更甚,该是随他娘才对。”
听见他的声音,老夫人立即抬起头来,看儿子穿着一身铠甲挺拔威猛的站在那,立即激动的扑了过去,“儿子,你回来了?怎么才出声啊。”
“您二老光顾着看孙子孙女了,哪还顾得上看儿子啊。”陆沧洲开玩笑的道,随即来到父亲跟前一行礼,“爹,儿子回来了。”
“嗯,郡主那边的事可处理完了?”见了他,老侯爷已然没了刚才的眉开眼笑,表情又恢复成严肃刻板。
“是的,虽过程有些波折,但还好远儿聪明机敏,一直和皇上据理力争,终是挺到了我来的时刻,最后周欣苌面对确凿的证据无力辩解,已被皇上褫夺了封号,现关进宗人府内。”说完,他从娘怀里接过甜甜,倒是没看儿子几眼,还是比较喜欢像妻子的女儿。
甜甜看见爹高兴坏了,竟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孩子天真的笑脸格外美丽,让压在一家人心中多日的阴郁都消散无踪了。
“这结果倒是不错,关进那里面就自然有人收拾她了,也不用你再费力去插手。”
“正是,爹,此事了解,您和娘便可以回陆府了,不知二老想哪日回去,我好通知张林送你们。”
“这……”老夫人看看牧舒远,试探着问,“不知儿媳何时回去?咱们一同归家岂不省事?”
牧舒远低头一笑,明白二老哪是在意什么省不省事啊,分明就是不想再和两个孩子分开。只得顺着说下去,“娘,我暂时不想回京,朝廷最近养马的政策属实宽松,儿媳决定再把马坊兴建起来,也算给我手下这帮兄弟找点事干,可来回折腾总是不便,就想着再住几个月,中秋之前再回去,不知您二老意下如何?”
“嗯,我和你娘也正有此意,这庄子空气宜人、环境也馨雅,住着竟比府里还舒心,便随你待到中秋再一起回去吧。”老侯爷率先发话。
老夫人也赶忙点头,“对对对,你平日忙,我们也能帮你照看照看孩子。”
陆沧洲差点笑出来,这庄子再好也不能比陆府住着舒服啊,看来他爹娘为了孙子孙女也是拼了。
“那好,儿媳明日就把您二老身边的小厮和丫鬟也接过了,这样用着更顺手一些。”
“好,沧洲啊,快领着你媳妇和孩子回自己院儿去吧,记得晚上一起吃个团圆饭。”
“是!”
出了门,甜甜对着爹又亲又笑起来,还非要像之前一样骑脖梗,陆沧洲便宠溺的把她抱到脖子上,再把儿子抱进怀里。
“你好像更喜欢甜甜呢。”牧舒远略带嫌弃的询问。
“嗯,臭小子有什么可喜欢的?”陆沧洲下巴在儿子胖脸上蹭了蹭,惹得他嘎嘎笑出来才善罢甘休。“哎!以后我女儿可是要嫁出去的,能在我身边几年?儿子就不一样了,像我似的,一辈子都要跟爹娘在一起,所以还是要多喜欢甜甜才对。”
天!竟然是为了这理由,牧舒远着实没想到,不过貌似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便把手主动跨在了他胳膊上,一家四口欢欢喜喜朝自己院落走去。
周嬷嬷和薛嬷嬷见侯爷回来了,赶紧过来屈膝行礼,“给侯爷问安。”
“嗯,二位嬷嬷不必多礼,这些时日我不在,多亏你们辛苦照顾着远儿和两个孩子,一会儿我跟胡总管打个招呼,明日支二百两银子,让你们随接仆人的马车进京城转转,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
“是,谢过侯爷!”
“谢侯爷赏赐。”
两位嬷嬷乐的合不拢嘴,其实早就想进京逛逛了,这下好,连买东西都不用自己出银子了。
张林端着热水进来,又伺候侯爷退去铠甲,牧舒远则投湿帕子,递给他洁手、净面。
待换好衣服坐在榻上,陆沧洲才舒舒服服端起温茶喝了一口,这一年当中,他难得有几天这样舒服惬意的时候。
“张林,你替我跑趟卞凉上,把石磊、石川叫回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是。”
张林离开后,牧舒远踌躇片刻,才把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表哥那里……你怕是也得提前筹谋一番,起码让他有点心里准备。”
“嗯”陆沧洲点点头,“那你的人就得借我使使,让他们带着我的信跑趟燕化牧场。”
“呦……还我的人,侯爷说的真好听,自从随你办了几趟差之后,就都彻头彻尾成你的人了,现在还不是你指哪打哪?”牧舒远表情含怨,心里却在窃笑。
陆沧洲见薛嬷嬷和周嬷嬷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喂饭了,才把人搂进怀里,“行行行,为夫使唤他们,你使唤我,其实还是你说了算,行了吧?小气鬼,什么理都挑。”
牧舒远勾起唇,随后正色道,“侯爷,这次让张椿也随着一并来吧,她跟着……我还能放心些。”
“好,我也正有此意,还有,明日只要想办法套套皇后的道话就好,切莫实打实把叶醒春说出来,我怕皇后会忍不住告诉皇上,那时候,叶醒春再想过清净日子就难了。
“我明白,哎!真没想到,外公竟然无意间捡了个皇亲国戚,我自小就觉得表哥器宇不凡,竟全然没有草原人的粗旷和奔放之气,而且长相也斯斯文文的,举手投足间皆自带着一股矜贵的气质,今日才知,原来他来头还真不小,如果易亲王当初继承了皇位,那他不也是当帝王的命了。”
陆沧洲赶紧捂住她的嘴,“傻媳妇,这话可不敢胡说,以后千万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了,连娘都不许说,听见了吗?”
牧舒远“嘿嘿”一笑,”我知道啦,不过跟你闲话家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