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洲赌气囊塞坐到床边,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像个大怨种。
牧舒远差点被他气鼓鼓的模样逗笑,但面上依然不显,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罐药膏,缓缓来到他两腿之间,抬起他的脸给他额上擦药。
陆沧洲两只大手很自然就握在了她腰侧,感觉到她先轻轻往自己额上吹了吹,那甜腻气息立即抚平了他满腔燥热,然后又用手指挖出一块药膏,在他伤处温柔涂抹着,感觉冰凉舒爽。被如此贴心细致服侍一回,一下让他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
过了半晌,等牧舒远放下药膏,他才忍不住问出一句。
“远儿……”
“嗯?”
“你能不能离叶醒春远点?”
“不能!”
“为什么啊?”没想到她会回绝的这样干脆,陆沧洲立马不乐意的反问。其实远儿这边他倒还不担心,但是个人就能看的出来,叶醒春那家伙对自己妻子有意。如果不将他俩隔开,叫他怎能安心?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远儿不就是被他这么惦记到手的吗?
“你别无理取闹,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摆在那的,怎么能说断就断?”牧舒远拿着药膏要走,他却不让,又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
“我也没说让你们断啊,就是能不接触就尽量少接触,为夫能相信你的人品,但他就不好说了,今天敢拉你衣服,谁知明天还能干出什么?”
“不接触和断交有什么区别?”牧舒远梗着脖子质问他,“我的人品能信,表哥的就更能信,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确实因为想摆脱你,我和表哥交往过密,但如今我们两人都已说开,就不会再发生什么,今日也是你反应太过激,不问清楚就动手。
“我……我能不过激吗?在门外就听见你说什么轻点啊、怕疼啊,他又说保证不弄疼你,任谁听了不会想歪?他就庆幸我今日没戴刀吧,不然我现在就把他劈成筷子了。”
牧舒远看他立着眼睛、急赤白脸的模样,品出了强硬背后的一丝丝可爱,这都是因为太在乎她的缘故了吧,所以才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便环住他的颈,低头吻了他一下,“好啦,陆侯爷别恼了,下回我注意点还不成吗?但是对我们两个明白其中含义的人来讲,真没觉得那样对话有什么不妥,我的意思是我怕针灸疼,因此推说不用,他的意思是一点都不疼,而且他会轻些的,谁知道你会想到别的地方。”
陆沧洲服输的叹口气,手习惯性护在了她肚子上。被妻子这样轻声细语一哄,哪还舍得真为难她,但自己该争取的权益还是要争取的。
“总之……他下回再来找你,你不许单独跟他待在房间,除非让我也在场,这次看你态度诚恳,为夫就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了。”
“谢谢陆侯爷”牧舒远立即谄媚的趴在他耳边轻语一句。
这娇媚的低吟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过他的心房,弄的陆沧洲即刻心痒难耐,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刻,他已急不可耐仰头擒住了她的唇,两人又难分难舍吻在一起。
晚上吃饭时,叶醒春和陆沧洲分别坐在牧兴邦两边,为了防止上午那种拈酸吃醋的事再发生,女眷则在偏屋单开了一桌。
因为是家宴,也就没那么多规矩说道,便让薛嬷嬷、周嬷嬷、巧心、张椿都上了桌,反正大家在一起吃饭热闹。
甜甜拿着个鸡腿大口吃着,还时不时被别人投喂几口,小嘴儿和前襟弄的都是油,牧舒远看女儿这副贪吃模样,禁不住打趣道,“我的宝贝哦,你可不愧是属猪的,怎地这样上食?”
惹得桌上女眷一阵哄堂大笑,不料本应该在男人那桌伺候的张林却悄悄走进来,到牧舒远身边悄声禀报,“夫人,侯爷已经灌了一坛子酒了,今晚怕是要醉。”
牧舒远一怔,诧异的问,“怎么喝那么多啊?”这刚开席没多久,她们这边菜还没吃几口呢,那边一坛子都进去了?
“呃……”张林略有难色的道,“叶公子喝,侯爷就跟着喝,最后两人竟拼上了酒,一杯接一杯,跟喝糖水似的,牧老爷劝都劝不住。”
哎!这两个幼稚鬼,牧舒远无奈叹口气,看来一下午言传身教算是白费了,一见面还是掐的跟红眼儿鸡一样。
“算了,咱别管,想喝就让他们喝去,醉了大不了扛回屋睡一晚,你和伟坤吃好自己的就行。”
“唉!”张林答应下来,自己尽到仆人的义务就行,再听夫人都发了话,也就踏实回桌吃饭去了。
可牧舒远一回头,突然看见坐在旁边的娘亲捂着嘴,被周嬷嬷搀了出去,便错愕的问,“我娘怎么了?”
薛嬷嬷回答,“夫人吃了口鱼,然后就说恶心,是不是厨子没把鱼做熟啊?”
牧舒远将信将疑夹了口鱼放进自己嘴里,仔细品品……熟了啊,还香着哩!随即又猛然发现,咦?自己好像不怕荤腥了。
酒席结束,陆沧洲是被伟坤和张林扛回屋的,和叶醒春喝的脸都跟关公一样。
牧兴邦拿着一坛空酒瓶连连叹息,“哎!白瞎了我丈人珍藏多年的好酒,我刚喝了几杯,连滋味儿都还没品出来呢,就都让那俩兔崽子给我糟践了,我的花雕啊,你死的冤啊……”
牧舒远为了转移爹注意力,赶紧过来告诉他,“爹,我娘刚才好像吃坏东西,跑出去吐,到现在还没回来。”
“啊?吃坏东西?”牧兴邦一听媳妇有事,立马把酒的事抛到了脑后,起身便匆匆追出去,只留下一串尾音,“我去瞧瞧你娘。”
摇摇头,她再回到女眷那桌,发现只剩下薛嬷嬷在指挥几个婆子收拾残桌,便问,“张椿和巧心呢?”
薛嬷嬷回,“巧心领小姐回去了,叶公子喝的烂醉如泥,一跤跌在门口,是椿丫头给扶起来的,估计是送公子回房了吧。”
牧舒远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这茬忘了,表哥向来独来独往,身边又没个伺候的仆人,母亲身体不适,倒没人照看他了,随即便转身往客房走去。
来到表哥房门口,她刚想进去,却透过敞开一点的门缝看到张椿正坐在床边,用湿帕子温柔的给表哥擦着脸,那痴迷的眼神、眷恋的抚摸……看得牧舒远浑身一激灵,这丫头该不会是……
想想,她到底没是没有进去打扰,只转身走出了院落。
牧舒远延着回廊往自己院落走,脑海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看到的那幕,暗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她也没看到过张椿和表哥单独接触过啊,而且张椿也刚来没几天。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从回廊那边慌慌张张跑出一个小小身影,好在她还有些功夫底子,一把就拦住了她,才免于两人撞在一起的惨剧。牧舒远捞起小人儿一看,这不是自己女儿甜甜嘛,便开口质问,“你怎么自己在这啊,巧心呢?”
甜甜眨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道,“娘……甜甜刚才躲起来想和巧心姐姐玩捉迷藏,可巧心姐姐半天都没找到甜甜,甜甜等不及,就自己出去了,结果发现伟坤叔叔和巧心姐姐正在亲嘴儿呢,就在仓房前面。”她回头用小手指指,“就像你和爹一样,甜甜就自己跑回来了。”
天!牧舒远瞬间瞪大眼睛,巧心和伟坤?这又是何时的事啊?她惊讶的呆在那半天没动,心想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事情一个比一个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