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回过头来,木着脸,“我没有叫人来抓你,并不代表我愿意留下你,只要证明你讲的是真的,我马上送你走”
她挽着祖师婆的胳膊就出了屋门,麻婆婆紧忙地跟了上去,临走还替国师关上了门,吩咐他老实待着。
走在回议事厅的路上,若依心头的阴霾逐渐散去,脚步也轻快起来,如果国师说得是真的,那她的孩子就能保住了,子成也不会有生命之忧了。
她想找时间拜拜老天爷,怪不得苗寨的阿婆说自己能逢凶化吉,这次真的是绝处逢生了。
祖师婆看过子成变得正常的手指后,也是非常欣慰,表示马上再去炼上一些出来。
“我觉得还是解咒的事要紧,这个诅咒太邪性了,一日不解,我一天不踏实”
祖师婆拍拍她的手,“嗯,不然我让麻姑陪你去解咒语,我来熬解火毒的膏药”
“要爬山,麻婆婆的身体抗得住吗?”
祖师婆的身体都要比麻婆婆强。
“要不然找别人陪我去?”
“别人只怕不行,解除诅咒没那么容易,万一现场有个小纰漏,后悔都晚了,不懂巫术根本不行,药膏等回来再炼吧,我们先忙这件事”
“嗯,谢谢两位婆婆”
若依心里踏实了不少,三人找出御寒的厚衣服穿好,又找出适合爬山的鞋子,就向精石山奔去。
以前若依来精石山,只在边缘的地方拿几块晶石,从来没往深处走过,这次进来才发觉这座山的面积真大,她开始怀疑一天能不能爬上去。
“一天是根本不可能的,过了这片晶石区,里面还有一大片奇花异草,然后再往里走,好像是一片雪山荒漠,我们也没进去过”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麻婆婆指了指后面背的木箱子,“吃的、喝的我们都带好了,往前走看看吧,只是没办法停下休息有些麻烦”
三人的脚程很快,下午就到了雪原的边缘,已经到了山脚下,麻婆婆看着若依,“速度这么快你行不行,万一累到腰,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麻烦了”
若依虽然感觉自己没问题,可也不敢太要强,就跟两位婆婆找个地方歇了两个时辰,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
但天色已暗,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三人冥想打坐,养精蓄锐。
就算休息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三人往上爬也很吃力,最后麻婆婆气喘吁吁地宣布爬不动了,她自己返回山脚等若依与师傅。
此刻的若依不光累,还很害怕,她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虽然她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有些复杂,但她还是不想让孩子出事。
冰天雪地两人也不敢停下休息,祖师婆让若依跟在自己后面,拽着自己的衣裳爬,省一点力。
就在两人力竭,不敢冒险准备回去时,祖师婆看到了一座祭台。
她让若依在底下等着,自己攀了上去,来回转悠了几遍,摆弄了一会,抽出一根降龙木,下来招呼若依,“应该快到了,我们是先歇会,还是继续往上爬?”
若依歇了会,觉得又有了力气,“爬吧,已经到了这里,回去总有些不甘心”,祖师婆将手中长长的木条递给她,“拿着,当拐杖用吧”
又走了有半个时辰,两人远远地看到了山头,若依已经开始眩晕,呕吐,双手抽搐,婆婆从木箱拿出一块兽皮裹在她身上,“我上去看看,你再歇歇”
“不...不行,不能歇,等你再下来,只怕我就动不了了,麻烦祖师婆现在就想办法把我拖到山顶上去,就算是死,也要爬上去死”
若依已经觉出小腹部有种强烈的下坠感,她很害怕,她怕孩子保不住,她更怕自己死在这里,诅咒也没能解除。
祖师婆其实也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泄气,不然两个人都得毁在这里。
她将那块兽皮系在若依身上,一手去抠前面的石缝,一手拽着兽皮,颤巍巍地使劲往上爬,若依在后面杵着棍子,努力地蹬腿,两人齐使力,一寸寸地往上挪。
看着忽远忽近的天空,若依眩晕的越来越厉害,她干脆闭上眼,机械地蹬腿,直到她觉得两腿间一热,她哭出声来,“我的孩子”
往上拉的势头止住了,耳边传来师祖婆的声音,“老天开眼,应该就是这里,孩子你再等等”
若依努力地让自己睁开眼,看到祖师婆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水池转来转去,不时弯下身摆弄着什么,最后站在一个豁口处,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势,念念有词,若依想继续看,可是眼睛不听使唤地又闭上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扶了起来,但睁不开眼,这时有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孩子,你不能这样,现在你要拿出所有的力气,把这个仪式做完,不然这个诅咒永远也解不开了”
“诅咒,对了,我是来解开诅咒的”
若依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可仍然没办法睁开眼睛,觉得就这样混沌着不疼不累挺舒服,突然手指间一阵刺痛,她猛地挣开了眼睛。
只见自己的中指还在师祖婆口中,原来是她咬醒了自己,懵懂中看到师祖婆扔了一根木条出去,那根木条在水池中坠落,又喷出,在半空中炸裂又落下。
“拿着,速度扔进去”,师祖婆拿出了一片龙鳞,递给了若依,若依僵硬地接过,一阵灼热的痛感从小腹部炸开,她“啊”的一声将龙鳞扔进了水池。
平静的水面顿时成了沸腾的滚水,喧嚣翻腾,甚至还能听到愤怒的咆哮声,最终滚动的水面升起一个硕大晶莹的水泡,在水中漂浮游动,最终认准了方向,向昏迷的若依飞弹过去,以怪异的方式将她吞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