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啦”
刚刚坐下的石章腾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不可能吧,临走时我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两个得力助手,对付那群种地干活的,应该绰绰有余啊”
石章呆站在原地,如果说李管家背叛自己,他老婆孩子都在南丘,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毫无征兆地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了,石章站了半天,才接受了这个消息,他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恐惧。
“那些贱民都进了龙园了吗?按理说没有李管家带路,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里面正在大兴土木,都干的热火朝天,除了没有大管家,看不出异常”
石章往后一退,望着木青,“是他安排的,肯定是他安排好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木青对主上的反应有点吃惊,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他走过去扶着石章在矮榻坐定。
“咱们不过是失去了李管家这个眼线,回头我们再安排人进去就行,现在那个晶石区仍然隐藏的很好,并没人注意那个地方,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你怕什么?”。
“他人没出南丘,就能不露声色地将龙园的事安排的滴水不漏,这人不能小瞧,你觉得我们那个计划确实能制服他吗?”石章有点担心了。
“这次我可是下了狠手,除非他现在就走,不然到时候他若不按我们的计划去做,只有死路一条”
木青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疑惑,“他要是真聪明,现在应该就跑了,我们虽然人多,可没多大的实力拦住他,怎么他没走呢?”
石章在一边嗤了一声,“我猜想,除了因为我说办成人礼,他能收到一份意外的礼物,还有就是他不想跟咱们闹的太僵,反正还剩10来天,他觉得很快就能熬过去,他哪儿会想到以后走不了”石章不觉地阴笑起来。
子成知道石章肯定会想尽办法把凤舞塞给自己,也在努力想办法避免自己掉进圈套,他这天晚上没事,就叫了穆云来喝酒,几杯酒下肚,满怀心事无处宣泄的穆云居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拍了拍穆云的后背,子成在内心嘀咕,这小子这么软弱怕事,到时候能不能靠得住?可是除了他,找不到别人也不行。
当晚穆云喝多了酒,就留宿在了子成的小院,两人年纪相当、脾气相投,此后隔三差五地晚上饮酒到深夜,院里的下人和侍卫也习惯了穆云睡在这里。
转眼十多天过去,成人礼开始进入前期准备阶段,“你成人礼时感觉如何?”子成好奇地问穆云,石章说成人礼上会有大惊喜,让他期待,子成觉得还是先打听一下。
穆云望了子成一会,低头抿了抿嘴,“你的成人礼肯定和我不一样,我的成人礼简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仪式结束后,母亲塞了个通房丫头给我,说成人就是要成为真正的男人”
穆云没听到子成再问,抬头看到子成脸色凝重,“穆云,我要求你一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
“别,你的事我还真帮不了,我那点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穆云连听都不听,摆手推辞。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穆云一脸茫然,“啥事”
子成俯身贴着他耳边碎碎地说了一番,穆云仓皇地退了两步,“这万万不可,你可能没事,我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是你跟凤舞最后的机会,我到时没事拍拍屁股走了,凤舞还不得被打死,如果有你在还能保护她一二”子成也是绞尽脑汁地劝说穆云。
穆云却连连摆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子成只得苦笑,现在看来为了稳妥,自己还是趁早溜了的好。
正想准备开溜的子成却被司礼监大人给缠上了,连着三天,一早就来教导他礼仪进退,而在第二天晚上,穆云又来找子成,答应了子成的安排,并一再要子成保证,事后子成马上离开。
不知为何子成总觉得这事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顺利,内心越来越不安,本来看穆云不答应,自己也无需在乎凤舞的死活,提前离开。
结果穆云又反悔了,他有点为难,后天仪式就要开始了,自己这样安排真得能够脱身吗?
第二天的成人礼仪式有南丘朝中的重臣参加,隆重又繁琐,而子成看到石章口中所说的重要的礼物,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值了。
子成双手接过司礼监郑重托举的玉圭,石章在旁边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父亲随身佩戴的玉器,从没离身过,在他没了以后,龙园的人拿来这里,委托我代为保管,如今将它归还与你,希望你能成为像你父亲一样的大人物”
冰凉的玉圭放在子成手心的那一刻,子成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它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今终于回归了一样。
冗长的仪式结束后已是傍晚,石章已经在大殿摆好了宴席,朝臣官员纷纷入座,子成借口更衣,匆匆返回小院,看到穆云已经候藏身在自己的房间,心里踏实了一些,又拿了根丝线,穿过玉圭挂在了自己的胸前,跟长命锁贴在一起。
等子成返回大殿时,菜品刚好上齐,石章先带了三杯酒后,站了起来,“龙山兄虽然不幸早逝,但他当年在襁褓中的儿子已经成人,好兄弟后继有人,我真是为龙山兄高兴”
他顿了一顿,“我与龙山兄弟情深,希望我们的后人也能将这种关系延续下去,去叫凤舞公主上来”,他命令下去,然后稳稳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