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看着案几上的行囊不由苦笑,自己这个少主真是徒有其名,出门做客都是空手。
子成换掉了外衣,丢给站在门口的侍从,拒绝了侍女进屋服侍,自己利索地换上了行囊里带来的干净外衣。
他坐在外面的矮塌上慢悠悠地喝水,这时他听到贴墙一面屏风后隐隐传来女子细细的低语,期间还夹杂着压抑的笑声,他心生疑惑,但怕过去查看引起误会,只当做听不见,静静地品茶。
过了许久,有细碎的脚步踏出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既然这是给我安排的住处,怎么会让女人随便进来,这侍从也不拦着”子成皱眉。
晚宴在太阳还没落山时就开始,在石章带头饮几杯酒后,南丘的众位大臣轮番上来敬酒,子成来者不拒,与众大臣交谈甚欢。
南丘人体质单薄,相对酒量也不是太大,酒过三巡后,大家都已喝得差不多,甚至有人已经喝倒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石章只在开始时喝了两杯酒,此时他两手虚按,止了悠扬的琴声,
“龙少主,我们南丘钟灵毓秀,人才济济,不怕贤侄笑话,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那才貌绝伦的宝贝女儿,今天就给你引见一下,老一辈感情深厚,自然也希望你们年轻人也多交流交流”
子成饶有兴趣地点头称好,石章对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前行几步,“请,凤舞公主进殿”
癜外传来配饰清脆的碰撞声,有轻纱珊珊作响,一众面带面纱,满头珠翠的婀娜女子俏生生地立在大厅中央,忽而众女跪伏在地,只余中央一红衣女子微蹲施礼,“女儿拜见父王”
“哈哈哈哈,快快起来,来见过这位青年才俊,你整日呆在宫里,不知外面世界人心险恶,龙贤侄在外闯荡多年,你可多多请教与他,增长些见识”
子成笑着拱手,“不敢,伯父谬赞”
“父王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凤舞对着上首施了一礼,子成正纳闷南丘首领为何急着要把闺女引荐给自己,凤舞已经带着那一群侍女呼啦啦地退出去了,方才静悄悄的大厅又重新热闹起来。
很快子成就明白了石章的用意,第二天早晨,子成还在吃饭就有人来送信,说凤舞公主请子成去花园赏花,
子成夹了一口小菜,放到嘴里,“你去替我谢谢公主好意,就说我现在要去拜访石主上,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去逛花园”
子成吃饱饭就去了南丘的议事大厅门口,让下人进去传达,不一会有人出来带他进了大厅后面的小书房。
“贤侄初来乍到,不先适应上两天,有什么事这么着急?”侍从上茶后退下,石章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晚辈心里疑惑太多,实在是按耐不住,还希望伯父能指点一二”
“哎,客气了,我们两处素来交好,你有事直说就行”石章放下茶盏,笑着望向子成。
“我在北辰、荒原都听到一种说法,说荒原能与各大部落相安无事,是源于多年前的一个契约,不知是确有此事,还是底下人胡言乱语,想来石伯父定然是知道真相的”
“嗯,确有此事...”
后章招手唤来一名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离开后,他又深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
“那个契约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很快就要到期,到时若无意外,恐怕会天下大乱,我之所以倾南丘之力去救你,也是怕你看不清形势,在混乱中丢了性命”
子成吸了一口气,“这么严重?小侄想知道距离契约到期还有多久,也好为荒原早做打算”
石章伸手拍了拍椅子扶手,“如今做打算已经太迟,西菲、东陵跟北辰不一样,北辰太过迷信你的个人能力,认为只要能把你握在手就能胜券在握,却忽略了加强本身的力量,才会那么容易就被击溃”
“而东、西两大部落18年来一直厉兵秣马,早以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做再多准备也是徒劳,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
看到石章一脸沮丧的表情,子成有些纳闷,既然没打算与东陵、西菲动手,自己又是光杆的少主,一个瘟神破落户,南丘这么死乞白赖地让自己来南丘干什么,真的是因为重情义?
“哦,贤侄有没有去你父母的坟墓祭奠,唉,叱咤风云的大王身后却如此的落寞,让人伤心,我一直等你回来,想跟你说重新修葺一番”
“说来惭愧,我急于来南丘见伯父,并没有前去祭拜”
这时侍从从门外带了两名官员进来,他俩分别向石章、子成施礼后落座。
“这两位大人,分别负责礼仪规制和天文星宿,我急于叫你来南丘的原因,还需要这两位大人帮忙才能完成”
“哦,有劳两位大人了”,子成抬头望向白发满头的两位老大人
两位老人局促地看了他几眼,一人郑重地说:“臣也不多客套,少主应该有所察觉,你跟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不同,实际上你血脉的苏醒,也有特定的方式”
“只是前阵子阴差阳错,导致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你的血脉被唤醒,伤到了身体的根本,如果不抓紧修复,不仅是会影响你以后正常生活,还会缩短你的寿命”
石章噙了一口茶,插了一句话,“我叫两位大人来,就是要抓紧补救这个问题”
他脑袋前倾,直盯着子成的脸,“荒原与各部落契约到期的时间,就是你18岁生日当天,距今天还有5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