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不想再见司府的人,尤其是司夫人,无奈拧不过若依,两人启程去了付镇。
司夫人最近天天失眠,自那天在城墙上面,看到那惊天的一幕,她就有点疯疯癫癫。
儿子女儿追问她,司子成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兄弟?让她又提起那些旧事,精神更加恍惚。
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就知道会有遭报应的这天,这一天现在真的来了,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里一片茫然...
“那是什么,小桃快去看看”,司府的下人已经跑了很多,无父无母又没嫁出去的小桃无处可去,就被司母带在了身边。
司母看到窗边似乎有人影晃动,命小桃去看个究竟,打开窗户啥也没有啊,小桃扭头去看司夫人,只见夫人哆哆嗦嗦指着她的身后,她回头一看,“鬼呀”,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下。
只见窗口一巨大的白色人形怪物,只有白乎乎的脑袋,没有鼻子和嘴巴,眼睛的位置有两个黑窟窿。
“来人啊,来人”
听到司夫人呼喊又跑来了两个下人,看到此景也是拔腿就跑,被司夫人拽住一人,
“你上去,看看是谁装神弄鬼”
那人眼睛一闭,脖子一横,拿根棍子上去就捅,“哎,不对劲啊”,睁眼一看,那个白色的怪物被他捅了好几个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看到里面空荡荡的,里面啥也没有。
那个怪物毫不在意仍然在那里晃来晃去,还伸出白白的爪子来抓棍子,那下人扔下棍子,扭头就跑,鞋都跑掉了一只。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司夫人挣扎着站起来,猛地一把抓向怪物,原来那是块白色的布,她看了看手中的白布,随手将布丢在了地上,眼前空荡荡。
“你这妇人忒粗鲁,扯我的遮羞布干嘛?”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司夫人四下张望,再回身那块白布晃晃悠悠又飘了起来,又变成了刚才的模样。
司夫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神饶命,我错了,我错了,这些年民妇每天念佛,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活命,但求给个全尸”,她痛哭流涕,头也不敢抬。
“你自己交代你的罪孽?若有隐瞒,永世不得超生”
“18年前,我家老爷抢了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司夫人抬头胡乱地挥手,“我没有动手,不管我事,都是我家王爷、还有魏国师他们好几个人男人干的,我只是去抱孩子”。
“都有谁,你不能胡乱攀咬别人”,“我想想,一个婆子,嗯...还有就是王爷我们几个,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披着袍子,是那个人带我们进去的”。
“你们为什么要抢一个婴儿,你自己没有孩子”
“我好几个孩子呢,这是他们男人的主意,我就是跟着去抱孩子回来,啥也不知道”,司夫人想起当年的事,身体开始发凉。
“那孩子的母亲就这样让你们把孩子抢走了?”
“那个妇人当然不肯...”司夫人迟疑了片刻,紧接着解释道:“当时我没动手,是国师他们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将那妇人...”
“怎么样了?说话吞吞吐吐,死到临头,还想隐瞒吗?”说话的声音变得紧迫尖利。
“是那妇人自个儿身体弱,司王爷下手没几下就没气了”
“为何要抢这个孩子”
“他们说是为了威胁这个孩子的父亲,王爷他们几个人对这孩子的父亲非常畏惧,吩咐我抱孩子先走,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孩子的父亲不在?”
“趁他在跟东陵和西菲的人在打仗,我们才偷偷进去”
“最后威胁成功了吗?”
“这事我不清楚,我抱着孩子走了,后来听说孩子的父亲死了”
司夫人趴在地下哆哆嗦嗦刚说完,就感觉有人扑了过来,掐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她眼皮往上翻,躺地下双腿乱蹬,马上就要咽气,这时门外传来念容的叫声“母亲”。
“母亲,你在干什么?”
念容听下人说母亲房间有怪物,带着丫鬟、家丁赶了过来,她进门时感觉有阵冷风从身边飞快掠过,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她回头却没有人,只见母亲萎坐在地上,状似疯癫地狂叫“我死了,我死啦...”
镇外的路上静悄悄,“你刚才就该让我掐死她”
“你如果真想弄死她,她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你没下死手,是为了念容吗?”
“我...我该杀她的,我要杀了她...,是她、是他们害死了我父母...”
“...心软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做母亲敬重的,怎么能...再说,还有念容,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松了手”
过了许久,“我不甘心,我还是想去杀她,可我...”
若依拽了拽他的衣服,“来坐下”子成依言坐在她的身旁,双手抱头。
“我很喜欢每天抬头看天空的星星,你知道为什么吗?”
子成还没来得及回答,“因为也许我的父母也在这片星空之下,和我一样在抬头看着星星”
若依突然趴在子成的肩头痛哭流涕起来,使劲捶打着子成的肩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这里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啊..呜呜呜.”
子成木呆呆任她捶打发泄,若依哭得没了力气,自己才止住了哭泣,眼睛已经红肿的成了一条缝,萎靡地说:“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我也很不甘心”。
“如果有天念容知道是你杀了她的母亲,她该放下还是恨自己对你太好?我们都有让自己不甘心的事,天意如此,怎么办?”
若依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捅心窝的话特别多,有点神经质,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吧。
两人就这样在夜风中坐了很久...
“索性今晚也去趟司府吧,带你看一眼风铃,我们就出发,行不行?”子成脑子很乱,恨不能赶快离开这里。
“我怕遇到风铃,就舍不下她了”若依有些犹豫,子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贝尔城的城墙还在维修,自从贝尔城归了西菲,索性连城门都不关了,夜色中两人毫无阻挡地进了城。
司府表面看来还像原来一样的威风,可惜门口厚厚的积尘证明了它的落寞。
两人轻松跃过院墙,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念容的院子,门关着,里面没人住是空的,风铃住在了哪里?
两人不停交换着眼色,“风铃会不会在司子瑞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