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寒王村18号阵地失陷。
打到现在为止,靖安军攻克了独立团5个阵地。
效率绝对低下。
但是对于土肥原来说,这不是最坏的消息。
最坏的消息来自50联队,他们没有完成包抄,直接撤回来了。
根据联队长远山登大佐的描述,那就是根本不可能包抄,除非绕道更远的路。
那还不如和20师团走一条道呢。
徒劳无功的50联队忙了大半天,前进了不到3里地。
没有办法,一路上全是陷阱和地雷,加上狙击手,把整个联队的士兵打抑郁了。
远山大佐也尝试了无数办法。
比如派工兵扫雷。
但是在被一个炸药包干掉了半个小队以后,放弃了。
派过士兵进入山林驱逐八路的幽灵部队,结果进去一个中队,出来就剩下一个小队不到了。
山林是属于幽灵部队的,他记得有谁这么说过。
然后居然还有八路嚣张地喊话,说暂时不打了,给你们时间去把伤员撤下来。
他很疑惑地发现,倒在山林里的居然全部是伤员。
八路手下留情了。
束手无策的远山最后派了3名狙击手去反狙击,结果还没有靠近就被人家几枪放倒了。
人家八路是要拖时间,有的是耐心隐蔽好,慢慢等机会。
自己这边要抢着迂回过去,狙击手只能冒险向前搜索。
就这样,不死都没天理。
鬼子现在也根本不重视狙击战术,所谓的狙击手也是二把刀。
即便战争后期太平洋的岛屿上,鬼子的狙击手也是谈不上专业的。
喜欢把自己绑在树顶上,射界是有了,但是全无退路。
很多都是被美国大兵发现后,直接机枪扫死在上面。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过1个狙击手拦住1个连的美军,压的人家动弹不得的经典战例。
直到那个时候,鬼子才发现狙击战术的重要性,可惜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种全无还手之力的状态下,一根筋的远山大佐还执着向前挺进。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伤兵已经超出了一个中队了。
而且还要用两个中队多的人去照顾。
等于近一个大队的步兵被解除了战斗力。
这仗没法打了,他现在也知道为什么八路军只把人打伤,不把人打死了。
八路这仗打的又高效又经济,相当于一枪报废三个。
真你马的的阴险啊。
还能怎么办?撤吧。
自己手下一共就三个大队的步兵,已经废了三分之一了。
照这个进度,等联队插到八路身后。
自己就要被削成光杆司令了,还打个屁啊?
土肥原贤二平静地听远山登大佐一顿叨叨,波澜不惊地道:“辛苦了,远山君。”
他现在反而对时间已经不在乎了。
白天包抄独立团,当晚结束战斗,是他对本次行动的时间要求方面最后的底线。
现在来看没有意义了。
当然,从他开始,到华北方面军第1军的高层也没有指望这样就能消灭八路军的总部。
但是至少可以破坏根据地的基础,比如来不及坚壁清野的百姓,比如八路军带不走的辎重等等。
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别说百姓,连可爱的兔兔都已经钻洞了吧。
最关键的是,就相互通报的战况得知,第20师团也被拦在了根据地外。
那就是完全没有指望了。
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重创独立团,也算出亿口恶气。
所以,打酱油的靖安军被以作战不力的理由撤了下来。
这一次,换跳的最高的第27旅团旅团长馆余惣少将上。
事实证明,跳的高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是狂妄自大和丧心病狂。
馆余惣接到进攻命令后直接就把第2联队的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甩一边,亲自上阵了。
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俘虏的特战队员刘小飞押到了阵前。
鬼子刚刚抓到刘小飞的时候是如获至宝的。
但是很快,就发现没有任何价值。
倒不是指望从他嘴里知道特战队的训练或者作战方法,那是后话,不急在一时。
主要是要他交代陷阱和地雷的设置方式,最好是能给皇军带路。
可是他们失望了。
刘小飞的名字是因为他出生之前,老爹听了说书先生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
回来就给他取了小飞这个名字。
这么多年来,岳爷爷就是他心里最高大的形象。
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是家里最后一个了。
他的全家已经在东北老家被鬼子杀了个干净。
为了报仇,他逃进关里参加了国军52军,是方振华在武南解救的那批人之一。
国仇家恨,让他怎么可能跪下自己的膝盖。
于是,鬼子对他进行了整整9个多小时的折磨。
这么冷的冬天,他被扒的赤条条的。
鞭子抽,刺刀扎,一个个伤口被冻住又撕开。
因为不配合,手指被用锤子砸烂。
因为向鬼子吐了口水,嘴唇被用刺刀切掉。
因为骂鬼子,舌头被割了下来。
当他被绑在大车上推到阵地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这个浑身肿胀青紫的人是谁了。
“对面的八路听着,这里是皇军第第27旅团旅团长馆余惣少将阁下,旅团长阁下要求你们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否则,皇军攻破你们的根据地,鸡犬不留。
这个人,是你们幽灵部队的,多么强的一个人啊,还不是皇军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顽抗到底,你们都是这个下场。”
一个靖安军的二鬼子扯着嗓子在喇叭里喊。
2营已经就剩最后两个阵地了,赵有田可以很轻易的在营部的阵地上看到眼前的一切。
望远镜里,那个无法站立的变形的身躯如在眼前。
“忘八蛋”愤怒的赵有田眼睛都红了,浑身颤抖。
可是他无能为力。
营里的干部只剩下他了,连教导员都在前面被弹片打中了腹部,重伤送回了医疗队。
他必须守住营里最后的阵地。
“叮铃铃”电话响起。
方振华接起电话,听着赵有田在对面咆哮着把阵地上的事情讲完。
他知道,那是失踪的刘小飞。
“团长,你给我炮火支援,我们2营今天一定可以守到晚上。”赵有田咬牙切齿,“不把这帮孙子打到哭,我就不姓赵。”
“老赵,我给你炮火支援,但是只能一次,每炮3发,时间长了鬼子炮火就会反击,咱们独立团可就这点家当了。”方振华无奈地道。
不是他不心疼战士的伤亡,但是在重火力上的劣势是无法回避的。
“行,谢谢团长,需要的时候我给你电话,放心,不会浪费你的炮弹”赵有田啪地撂下电话。
“27旅团旅团长吗”放下电话的方振华黑着脸。
这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
两军交战,互有伤亡,这个谁也避免不了。
但是这一次,真的把他刺激到了。
他没有想到资料上看到的事情会如此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面前。
特战队的队员几乎都是他亲手调教的,每一个都熟悉的如手足一般。
他不敢去想,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战士们会有怎样的感受。
阵地上,二鬼子已经喊的口干舌燥了,对面还是静悄悄的。
无数支枪口瞄准了这条狗。
要不是距离太远,早就把他脑袋开花了。
“把眼泪擦了,影响瞄准”五排长提醒着战士。
他自己的牙已经咬出了血。
“排长,让我出去打一枪吧,这个兄弟太受罪了”有战士哀求。
“闭嘴,你他良的没有听团长讲“存人失地”吗?你去送死有用吗,咱们就在阵地上,等着这帮狗良养的”五排长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