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原因。”
程君意其实也早想到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但还是要了解清楚具体原因。
蜍坤换了个坐姿，往后一仰，眼睛斜睨了眼程君意，“知道尸油可制药？”
不等程君意回答，小龙抢着答，“当然知道。”
蜍坤愤怒眼神里透着悲哀，继续说道：“那座城是一座有名的制药之城，几乎家家户户都以制药为生。”
“原本制作的都是平常的一些药品，可在三年前，有人制作了一种止痛药，当时那药大受欢迎。”
“接着那人又制作出了各种有奇效的药丸，一时风头尽出。”
“这样的风头自然引来了人的觊觎，就有人跟踪，打探，最后发现他居然挖坟偷尸炼制尸油，从而也发现他的那些药也是用尸油炼制出来的。”
“后来，知道的人就跟着学了。”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方法，纷纷效仿，最后无尸可挖了。”
“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因为没有尸体就不去炼药。”
“起先他们从外面托人收尸体回来，渐渐地有人开始怀疑他们了。”
“后来他们就不敢了，最后把主意打到了……”
说到这里，蜍坤眼神变得冰冷，“活人身上。”
对于这个答案，程君意和小龙在听到尸油炼药时就有了猜测，但听到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免不了气愤。
“全城人全都参与了？”程君意问道。
“嗯。”蜍坤继续说着，“为了骗取大量活人，城里男女老少皆到附近城池以各种名义骗人来城里，凡进城的外乡人无一活口。”
“他们就靠着这邪恶的法子大肆敛财，那药品甚至进贡给了皇宫。”
“直到半年前，他们有人因为分财不均，才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皇家派人来调查，因为整城人参与，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最后只杀了官员，还有一些重要领头人，没收了城里大多数钱财，这事就这样过了。”
小龙握着拳头跳下椅子，激动问道：“所以你觉得处罚太轻，就将整城人都给杀了？”
蜍坤瞅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小龙上前一拍他的大腿，“干的漂亮。”
蜍坤被她这动作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要来揍他了，刚刚被揍的记忆还新着呢。
“姐姐，臭小子没错，对吧！”小龙紧张的看向程君意。
“嗯，没错！”程君意看向蜍坤的眼里有着欣赏。
既没错，那下次若再见到那个商中逆，她也能直起腰杆了。
这件事弄清楚了，那么还有换魂一事得问
清楚。
“那再说说，为什么胡乱给人换魂？”
蜍坤一下坐了起来，怀疑的看着两人，她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们难道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刚问完，他又觉得不对，如果监视他了，那么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想的美，我和姐姐才没空监视你呢。”
小龙心想，还监视呢，她们压根就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
蜍坤啧了声，没监视就没监视，凶什么凶。
难怪长不高，肯定是因为太凶的缘故。
“既然没监视，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做的事？”
程君意抬眸看他，“先说说原因，一会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蜍坤挑眉，道：“我可没乱换别人灵魂，不过是应他们所求而已。”
“怎么个所求？”小龙一脸疑惑，难道有人还特意想做畜生不成。
“有女人觉得做女人苦，想做男人，有男人觉得做女人舒服，不用赚钱养家，想做女人。”
“还有人觉得猪吃了睡，睡了吃舒服，想做猪，还有人觉得做羊好，野草遍地都有，不用去辛苦劳累挣口粮。”
“既然都有这样的祈求，我岂能不满足？”
程君意和小龙：“……”
“换完后，所有人都满足了？”程君意问。
听到这个问题，蜍坤表情僵住了。
满足？那些人怎么可能满足，有人尝到了好处，甚至求他帮他（她）换个更好的身体。
至于那些做了畜生的，一开始是挺满足的，结果到了宰杀的时候又不干了，求着他在给换到别的小牲畜上。
他没好气道：“怎么可能满足，人性都是贪的不知道？”
小龙跳起给了他一个暴栗，“既然知道人性是贪的，从一开始就不该给人换。”
蜍坤捂着脑袋一脸难以启齿，他确实早就知道会有哪些后果，可他不是缺实验材料？
有送上门的不用，他又不是傻子。
他目光转向程君意，“你们要问的我都说的，那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程君意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地面，道：“有人在地府告你状了。”
蜍坤眼睛突地一下瞪大了，这那些人居然还好意思告状？
冥王难道不查一查那些人的过往罪孽？
“然后呢……”
“然后就是冥王说你早晚有一天要被雷劈死，然后再无来生。”小龙气呼呼说道。
这话让蜍坤眼睛瞪的更大了，什么叫再无来生？
他又不是修士，怎么就没来生了？
程君意似知道他的疑惑，解释道：“你虽不是靠灵气修炼，但你也属于修道类，只不过是巫修。”
“所以，你一旦身死，将不会再有来生。”
蜍坤傻眼了，他一直以为他哪怕作死，反正还有来生，不怕的。
可现在，他怕了，原本有数条甚至百条命，现在却告诉他只有一条命了，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他低垂着头，显得有些可怜。
空间静了下来。
好一会后，程君意道：“日后的路你好好想想。”
“毕竟……命只有一条。”
小龙见不得他一直低落的样子，跑过去又是一个暴栗，“起来，快给我和姐姐安排住所，再多拿些银子来。”
蜍坤从失落中回神，不解的看向两人，“你们还不走？”
“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一天还没待够，你居然要赶我们走？”小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满脸伤心。
程君意同样用指责的眼光看他。
蜍坤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身往外走去。
“管家，去收拾两间房出来。”
吩咐完他回头就对上小龙笑眯眯的脸，就听她说，“再准备一箱银子。”
蜍坤嘴角直抽抽，当他是金蟾，会吐金子不成，还一箱银子，他连百两银子都没有。
养蛊可废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