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日怒之塔顶。
凯尔萨斯·逐日者一袭白衣躺坐在塔顶的书房内,眉头轻皱。
手中握着一封攥皱了的信纸,上面焦黑的字迹不像是墨水所写。
对王国而言,卡塞恩就像一把利剑,但他不知道自己握的是剑柄,还是刃部。
站起身推开房门进入塔顶的走廊,一路走到望台,只有再看一眼奎尔萨拉斯,他才能放心下来。
城外的死亡之痕已经淡化开始长出野草,即使是在夜晚,仍然有一群挑着散发蓝色光芒的提灯巡视瘟疫腐化的植物学家在附近巡逻。
曾经的银月城废墟在日怒军团和魔导师团的修缮下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不是那里此时空无一人,就着星光看上去甚至比长者步道这边的繁华街市更要精美。
他看向南边祖阿曼的方向,除了渐渐被雾掩盖的永歌森林,什么都瞧不见。
这时,环绕着他的三枚魔珠开始快速转动,这是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不,不是危险,是他。
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一个阴影渐渐放大,一个巨型蝙蝠似的怪物趴伏在了日怒之塔的塔尖上。
卡塞恩跳下塔尖落在露台上轻轻屈身,基尔加丹的铠甲发出喤喤的扭曲奥术之音,翅膀慢慢收起放松下去裹住身体,如同一件夸张而华丽的恶魔斗篷。
“王子。”卡塞恩慢慢站起身子,弯腰行礼。
“你该早通知我,然后从牧羊人之门正正的走进来,卡塞恩。”
凯尔萨斯瞥了一眼他的恶魔双翼却不惊讶,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卡塞恩应道:“你忘了,我的存在还不是一个公开的事实。”
“这些日子里,银月城已经习惯了伊利达雷的存在,或许你也应该坦白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了。”凯尔萨斯说:“你这样进出银月城的方式会让守卫们紧张,而且怎么都不像一位领导一个集团的统治者。”
卡塞恩笑了笑说:“下次我会注意。”
“我之前会见了毒蛇神殿的纳尔琪女士。”王子语气平缓地说:“对娜迦来说她是个相当有人格魅力的领导者。不过,瓦丝琪还囚禁在毒蛇神殿,你想怎么处理她,总不能一直关下去。”
“她已经疯了,殿下。”卡塞恩解释道:“无论是因为盘牙水库的计划失败,还是她没能保住伊利丹,总归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帮助您从达拉然脱困的盘牙女王了。”
“她是个很强大的海妖,如果随意放她离开毒蛇神殿,她自己回到纳沙塔尔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她想要报复,甚至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但非要处死她……盘牙部族对瓦丝琪仍然有着旧情,处死的话肯定会引起动荡。所以目前还是暂时囚禁在毒蛇神殿当中,或许外域与艾泽拉斯的隔绝会让她慢慢淡化古神的诅咒,反而对她的精神状态更有好处。”
“既然你已经考虑过,那我也不好干涉你们的事。”凯尔萨斯点了点头。
“现在两瓶永恒水瓶都已经在我这里了。”他指向本来是一片废墟的银月城西城外一片扩建出来的神殿,此刻已经与银月城区连接,保卫宫殿的城墙和塔楼还没有建造完成。
“看到那座宫殿了吗,里面已经灌满了艾伦达尔河的河水,纯洁无暇,一如天灾到来以前。那里是奎尔萨拉斯魔网的另一个交汇点,基尔加丹的死甚至改变了这里的魔网分布,一切都要重新调查。”
卡塞恩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倒下那两瓶水?”
“就在去达拉然以前,我将在达拉然宣布奎尔萨拉斯的重生。”凯尔萨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座比奎尔丹纳斯的太阳之井高地毫不逊色的,由奥能铸造的伟大宫殿,说:“你说怎么样?”
“只有不到一个月了,殿下。”卡塞恩说:“你是打算在春天到来以前就重启太阳之井吗?”
“准确地说,是十五天以后。”凯尔萨斯说:“我已经让洛瑟玛·塞隆和罗曼斯他们准备仪式了。”
“我会邀请所有的辛多雷,那些仍愿意保留奎尔多雷之名的同胞也不例外,当然也包括希尔瓦娜斯·风行者与她手下的游侠们,一起来到银月城见证太阳之井的重生。”
“一旦仪式完成,奎尔萨拉斯会重新成为两块大陆的焦点。”
卡塞恩点点头,他绝对同意凯尔萨斯的说法,并且他还有些担心这个焦点可能过于吸引人了。
“殿下,应该做好防卫工作,不想看到奎尔萨拉斯再次出现魔法井的人比比皆是。”
“是这样,帮我守住奎尔萨拉斯的入口。”凯尔萨斯颜色冷峻地说:“严查一切从瘟疫之地试图进入王国的未受邀者,有所企图的陌生人都应该被当场处死。”
“是,殿下。”
“天灾军团最近动作很大,银月城在北方大陆上的斥候通报,阿尔萨斯一直在进攻蛛魔的古老家园,势头很强,距离最终的胜利不远了。”
凯尔萨斯转过头来看向卡塞恩,说:“如果巫妖王彻底占领了整个诺森德的地下王国,将所有的蛛魔全部转换成不死军队,那么北极便没有什么势力能够阻挡他南侵的脚步了。”
“尽管他在奎尔丹纳斯岛上的损失最大,但他恢复的也最快。而如果他南侵的话,洛丹伦的土地和奎尔萨拉斯将首当其冲。”
“我担心他会破坏太阳之井的仪式,把太阳井当做自己将来入侵的障碍,提前扫清。”凯尔萨斯说:“我知道伊利丹培养的那些恶魔猎手和维尔莱斯·深影的手下都很善于在人群中揪出那些不速之客。”
“而且不止是天灾军团,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不想看到辛多雷重新拥有魔法井。远行者部队已经开始到处搜寻永歌森林当中埋伏的间谍了,不管是那些带有敌意的流放者,还是其他的什么势力,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明白。”卡塞恩应道。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凯尔萨斯有点怀疑地眯了眯眼。
“我该问什么?”卡塞恩倒是奇怪起来了。
“关于祖阿曼的最后归属问题,你不想直接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