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月中,常德一早便背着东西去镇子上赶集了。
常挽月进了趟空间,观察她培养的高产种子如何了。
种子饱满,品相良好,再过些日子,便可播种了。
何铭俊花了两天时间,做出了播种用的耧车,分别栓在了驴子和牛身上试用,非常成功,只等土地彻底养好,能播种之时派上用场。
下午,天色还算明亮的时候,司君澈和常挽月刚好从荒山回来。
走近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常德背着竹篓回来了,竹篓里手工品没剩下几个。
常挽月以为常德开门大红,不料抬眸便看见常德一副沮丧的样子。
“怎么了?出师不利?”常挽月再次检查了竹篓,确认东西出售得差不多了。
“起初很顺利,售卖了不少出去,也赚了些钱,可是,晌午的时候,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自称是青石县派下来监管集市的,要收摊位费和管理费什么的。还按月交,我拿不出这么多,就被抢了东西抵,他们人多势众,我也没敢追。”
常挽月被气笑了:怎么又是那个吴城?
老百姓本就生活不易,还要被官府从中讹一笔!
真的是,掌握着最小的权利,尽可能大地为难别人。
“那我们以后避着点便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没有抗争的资本。”王流明坐在院中,一边缝衣裳,一边照看才买回来的鸡苗。
“青石县县衙的人是吧?没关系,姐给拿回来。”常挽月撒了把食料喂鸡。
常德微微一怔。
“月丫头你别胡闹啊!县衙是什么地方,岂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常辨搬了把凳子坐在一边清洗黄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忍了,那以后呢?我们总不能猫在村子里吧?”司君澈看了眼常挽月,“相信她,她说有办法便有办法,说不定,还能顺手解决了那帮恶霸。”
“疯了,疯了,你们真是疯了,还以为这里是瑶城地界,有郝太守帮衬呢?”
常辩不想参与乱七八糟的事,他只想好好过日子,把香料铺子重新开起来。
暮色深沉,一行人分成两桌吃了顿饭,然后便各自回屋子了。
赵伯跟着一起耕地,甚是辛苦,没一会儿,也便睡了。
常挽月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司君澈干脆坐起来:“你是不准备睡了?”
常挽月坐起身,在屋子外做了屏障,防止声音传出去。
“尤俊朗和吴城不死,青州府便无安宁之日。”常挽月若有所思。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所以你是准备直接冲到守城驻地和县衙,直接杀了二人?”
常挽月想了想:“直接杀了他们,岂非太便宜他们了?这些年,增加赋税,养打手收保护费,与京城方面的互通书信,都是让他们倒台的证据。”
司君澈眸光流转:“你有准备拿了东西,直接送进宫?”
“青州府的东西直接到了御书房,岂非太奇怪了。”
“每逢中秋节,朝廷都会派巡查使到边关巡查,如今算来,也不过半个月了。”
常挽月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机会。”
回过神,就见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司君澈轻笑:“再坐一会儿,天都亮了。”
“哦!”常挽月破了屏障,躺下翻了个身。
一伸手,便摸到了那条象征楚河汉界的腰带:“这个还真是碍眼,每次醒来,都要被它缠住,甚是恼人。”
说完,顺手将腰带扔出老远。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司君澈看到她扔了腰带,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顺手的事,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阻碍。”常挽月合上了眼睛。
常挽月感觉身后有动静,才想回过头去看,就感觉到司君澈的手臂伸了过来,覆上自己的腰,进而牢牢地搂住了。
麻酥酥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常挽月身子微微一僵,没一会儿便放松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这种感觉如何?”司君澈轻声细语。
“感觉如何呢?”常挽月稍稍偏过头。
“很美妙。”司君澈戏谑一笑。
常挽月又要被他气笑了:“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你就没跟她同房过吗?”
常挽月口中的‘她’,指的便是原主常挽月。
“没有。”司君澈轻叹,“当时,她将整个王府折腾得不得安生,鸡飞狗跳,跟那个安悦不相上下。换做是你,你会喜欢她吗?”
“作精!”常挽月咬着牙骂原主。
“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司君澈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渴望。
“行!回头看看你。”常挽月也不拒绝,直接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神。
司君澈的眼眸如月光般清澈明亮,她似乎,能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常挽月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和灼灼的目光,不自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拥抱……
夜晚,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阵阵鸡鸣声,隐隐传进来。
常挽月缓缓地睁开眼睛,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的一条腿垮在在司君澈的腰上,与另一条腿相交,将其整个身子都牢牢地禁锢住。
甚至,还抱着他的脑袋当做抱枕,牢牢地按在自己胸前。
这姿势简直了……
太狂野!
常挽月瞬间清醒,猛地推开司君澈,跳下了床榻,愣愣地看着他。
司君澈被她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他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怎么了?大早上起来一惊一乍的。”
常挽月只感觉脸颊很热,热到了耳朵根子:“昨晚…我对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司君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说呢?”
常挽月胡乱抓了件衣裳穿好:“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转身便走,一不留神,险些被门撞到了鼻子。
司君澈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天边露出鱼肚白,晨风拂过脸颊,撩乱了鬓边的碎发,戳痒了脸颊。
常挽月懊恼地挠了几下。
“姐,早!”常德出来打水。
“早。”常挽月彻底回过神,“今日你还去镇子上吗?”
常德点点头:“去是要去的,总得把造成的损失补回来。”
常挽月看着他:“你怎么保证,昨天那帮人不会再回来找麻烦?”
常德略作思索,但终究没想出解决的法子。
“我跟你一道去会会那帮找麻烦的。”常挽月拍拍常德的肩膀,“关键时刻,还得是姐出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