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凤云瘫在地上嚎哭了一会儿,屁股就冻的受不了了,哆嗦着站了起来。
附近陆续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宋凤云只能使劲拍着大腿,继续大声嚎哭。
阮广为死在了家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她在家里呼呼睡了一夜没出来找。
这事要是大家追着她不放,再帮那姐弟俩做主把她赶出去就完了。
她现在就是得表现的很伤心,让大家不忍心指责她。
雪地里冻死了人,附近的派出所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阮林英看着宋凤云跑出了家门,提着一包衣服就从正门直接回了屋里。
“姐,后面好像冻死人了。”
阮林木正趴在墙上听着家后声音,突然看到阮林英进来,心里吓了一跳。
阮林英垂下眼皮,抿了抿嘴。
“弟弟~~~~咱爸没了~~~”
阮林英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家后面冻死的是爸爸,你快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看看。”
“什么!!?”
阮林木突然睁大双眼,表情扭曲的看着阮林英,“爸爸怎么会冻死?”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又难过又害怕又紧张......
阮林英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过来就听到大家在说了。呜呜~~~~”
说着,阮林英难过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伤心的是,从此以后她和弟弟就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了。
昨天她躺在招待所一夜都没睡着,眼前不停地晃荡着阮广为躺在雪地里的场景。
那种纠结煎熬反复折磨着她。
早上过来听到别人说有人冻死了,她都没什么情绪反应了。
阮林木眼圈一红,嗓子顿时有些发紧,同时心里一股恐惧升起。
妈妈就是宋凤云气死的,难不成因为爸爸不肯把工作给马树田,所以宋凤云把爸爸也弄死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弄死他和姐姐了?
“姐~~~你快走,快跑,别回来了。”
阮林木惊恐的浑身哆嗦,双手不停地推着阮林英。
阮林英愣了一下,拿着衣服往阮林木身上套去,
“一起走吧,去看一下爸爸,然后我们就去钢厂接班爸爸的工作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个工作必须你去接。”
阮林木浑身哆嗦个不停,
“姐,爸爸肯定是宋凤云弄死的,下---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赶紧走,不---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走啊~~~快走啊~~~”
阮林木失控的大声嘶吼着。
“啪~~~~”
阮林英看着阮林木魔怔的样子,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冷静一下。宋凤云跟爸爸没有结婚,爸爸的后事得我们出面去办,爸爸的工作也得你去交接。你难道要看着爸爸的工作落到那对母子手里吗?”
阮林木迷茫又可怜的看着阮林英,
“可是----我怕-----”
“没有可是,没有怕,我跟你一起去,走吧。”
阮林英打断了阮林木的话,帮他把衣服扣好,从隔壁屋拿了一双阮广为的鞋子过来。
“下来,穿好,我们去后面看一下。”
阮林木犹豫了一下,看着阮林英坚定的眼神,他咬了咬后槽牙,颤抖着穿好了鞋子。
阮林英扶着阮林木,快速的往家后跑去。
“爸爸~~~~~”
看到一圈人围在那里,阮林英凄厉哭喊了一声。
拉着红了眼圈的阮林木,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众人听到阮林英的哭喊声,连忙转头看了过去。
邻居大娘心疼的上前抱住阮林英,
“好孩子,别太激动,啊~~~”
“爸爸啊~~~呜呜~~~~”
阮林英挣脱开邻居大娘的手,跪爬到阮广为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好歹父女一场,总要哭一哭,以尽哀思。
阮林木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阮林英身边,直直的跪了下去,捂着脸大哭起来。
姐弟俩这痛苦的样子,瞬间衬托的宋凤云哭的有些不够哀伤了。
宋凤云看着众人都去安慰那姐弟俩了,顿时扯着嗓子使劲嚎了起来,还不停拍着大腿。
奈何她是真的不伤心,眼泪挤都挤不出来,只能干嚎。
刚知道阮广为冻死的时候,她害怕之下还能哭点眼泪出来。
哭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
早知道她出来的时候就把姐弟俩的房门给锁了。
不对~~~~
阮林英不是跑了么?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难不成这死丫头一直没跑远,就在家里躲着呢?
没看出来,死丫头还有点脑子,知道躲外面会冻死啊。
阮林英姐弟俩在雪地里哭了没几分钟,派出所就来了两位公安。
公安把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带走了最先发现尸体的孙大爷和宋凤云还有姐弟俩。
最终,经过派出所的调查给出了以下报告:
1975年12月18日7时35分,新河公社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新河公社北街小巷口内,发现一人倒在雪中,失去生命体征。
新河公社派出所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确认该男子是北街小巷的居民阮广为,并确认该男子已死亡。死亡地点在其家后,距离其家仅三四米远。
经查,阮广为是钢厂锅炉房的职工,中午下班期间外出吃饭,下午未回钢厂。
初步调查走访了解,阮广为失去生命体征前,曾有酗酒行为,具体死因在进一核查中。
经派出所了解,阮广为只有阮林英和阮林木一双儿女,妻子年初已去世。
阮林英趁着宋凤云被公安带去单独审问的时候,对着公安哭诉道,
“公安同志,能麻烦你带我和弟弟去钢厂一趟吗?我---我和弟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