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因为薄展琛这一句话,气得差点喷出了一口老血。
她抓紧了毛巾,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对上了男人挑衅的眼神。
“我给你的意见是,保持单身,别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像你这样的人,最好孤独终老。”
这混蛋男人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激怒她,就不能指望他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
景苒被气得胸口闷疼,果断选择发疯,直接把手里的毛巾丢在了男人的身上。
“现在我要休息了,薄总,你还不出去吗?”
薄展琛单手接住了毛巾,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景苒冷着脸瞪着他,“你不会是想让我这个时候去跟老爷子告状吧?”
薄展琛撇了下嘴,“也不是不行,我刚才过来之前,老爷子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尽快把手里的项目完成后,就不要再插手公司的管理了。”
景苒对薄展琛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
以薄老爷子的性格,没有,在薄展琛被请去核查的第一时间就宣布撤销其职位,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虽然有两个孙子,也经常念叨儿孙自有儿孙福,但若是儿孙真的触及薄氏集团的利益,他也不介意做个孤家寡人。
薄老爷子当年的名声,可不逊色于薄展琛。
“这是不是很正常?所以,你是准备选个联姻对象,来巩固自己现在的地位了?可惜,孙佳佳跳楼了,不然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的也能配一对。”景苒毫不留情地讽刺着薄展琛,上扬的嘴角带着讥讽。
薄展琛有句话说得没错。
她确实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什么痴心妄想。
薄家和景家,已经没有再成亲家的可能了。
景苒面色不变,“其实我能提供给你的意见,实在是有限,毕竟你们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薄总去问问别人?”
薄展琛自讨没趣,在成功地给景苒添堵之后,施施然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景苒直接将那杯牛奶倒进了马桶里。
然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宿也没能睡着。
突然,一道闪电贴着窗口劈下,关了灯的房间被轰然照亮。
景苒呼吸一滞。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猛地吹开了窗户,多大的雨滴被砸了进来。
轰隆隆的雷声跟着就在窗前炸响了。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这场景像是打开了梦魇的开关。
吓得她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脑子里,那些经历过的悲剧景象,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
血淋淋的场景让景苒浑身发抖,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不会的,这些都不会再发生的,绝对不会的……”景苒语无伦次地嘟囔着。
可恐惧来袭时,这样的心理暗示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仿佛又回到了临死前的那天……
景苒手脚冰凉,等她再缓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抱着被子,出现在了薄展琛的门前。
她敲着门,力气一下比一下大。
“薄展琛,开门!”景苒想嘶吼,可发出来的声音跟蚊子般大小,根本听不见。
她一只手扶着门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着身体蹲了下去。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
哗啦啦的雨声,伴着滚滚的惊雷冲击着景苒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颤抖着,近乎哀求地呢喃出声,“薄展琛,开门,放我进去……”
终于,门被打开了。
薄展琛光着脚,赤着上半身,看着在门口缩成一团的人,心脏猛缩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薄展琛问着。
可景苒没有说话,空调被把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就连脸都没露出来。
她抱着膝盖,打着哆嗦。
在男人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薄展琛,让我进去,我不要一个人睡……”
景苒瓮声瓮气地咕哝个不停,缓在男人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薄展琛的胸膛被她撞得有些麻,等终于把怀里人的那张小脸挖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做噩梦了?怎么哭成这样?”
景苒原本瓷娃娃一样的脸颊变得惨白,湿乎乎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一身睡衣也是湿漉漉的,手指凉得吓人。
可她本人就像是没感觉,顶着脑门往他怀里拱。
薄展琛干脆把人搂在怀里,捡起被子,大步流星地把人抱回了床上。
感受到薄展琛的气息,景苒安静了下来。
但她的两只眼睛就像是没有焦距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半空,别说睡觉了,连闭眼都不肯,人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缩在床上。
薄展琛搂着她的肩膀,感受到手掌底下是一片冰凉后,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可还没过几分钟,景苒的呼吸变得沉闷,喘息声也越来越明显,好像下一秒就会把自己憋过去。
薄展琛手一抬,发现某人的额头烫得吓人,他几乎没有犹豫,把人捞出来就要往外走去,正好撞到下楼的陈叔。
两人四目相对,薄展琛没有一点被人撞破的尴尬,直接解释道:“她发烧了,我要送人去医院。”
陈叔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备车。”
从景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她扭头就看见了还穿着睡衣的男人,眼里是一片茫然。
“我怎么在这?”景苒的嗓子哑得厉害。
薄展琛放下咖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
景苒疑惑,“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怎么了?我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你不记得了?”薄展琛一脸诧异。
景苒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你不会昨天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又干了什么坏事吧?”
薄展琛扶额,“昨天晚上是你抱着被子来找的我,别倒打一耙成吗?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还被陈叔撞见了,景苒,你是不是故意的?”
景苒听到这话,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这说什么鬼话呢?我什么时候去找你了?”
薄展琛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还记得昨天晚上下雨了吗?”
景苒一脸蒙,“什么时候下雨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