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不解地看着薄老爷子,直接开口拦住了他的话。
“薄爷爷,我不觉得薄展琛帮我是意气用事,他现在才是薄氏集团正经的话事人,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薄嘉木这个祸害当众羞辱我,他站在旁边鼓掌叫好吗?”
景苒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薄展琛的身旁,一把将人扯进房间,甩手关上了门。
“你站在这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长嘴是干什么的?教训我的本事呢?别人错怪你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了?”
景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薄展琛,把人拉到了薄老爷子面前,冷声继续开口。
“今天要不是薄展琛到手转移了注意力,等那些媒体冲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薄嘉木对我图谋不轨,被发出去的,就不是薄氏集团两位少爷动手打架这种闹剧了。”
薄老爷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景苒。
他愣愣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人,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巡视。
景苒却不卑不亢,“薄爷爷,我知道你和我爷爷关系好,所以自小就把我当成亲孙女来养,可说到底,我不是薄家人,你难道会为了我跟你自己的孙子翻脸吗?”
薄老爷子沉默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过话。
“小苒……”
“薄爷爷,我知道我的话不中听,可我要是非要以强制猥亵,甚至更严重的罪名把薄嘉木送上法庭的话,薄爷爷,你会怎么选呢?”
景苒挂着一脸冷意,目光迫人的看着薄老爷子,一字一顿地继续陈述事实。
“你会从中和稀泥,最后甚至可能会干脆让我嫁给薄嘉木了事,对外放出我们俩一早就订婚的消息,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把薄家的损失降到最小。可我呢?”
景苒的眼眶红了。
她大半个身子把薄展琛挡在身后,手还死死地扯着他的胳膊,“凭什么薄展琛既帮我出了气,又帮解决了麻烦,还要挨您一顿骂?他就不是您的亲孙子吗?”
景苒这寸步不让的态度,让病房里的其他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光是薄老爷子,薄展琛都傻了眼。
他怔怔地盯着身前人的后脑勺,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从没有过的酸胀感,让他觉得格外踏实。
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就没有人再维护过他。
所有人都恨不得扑到他身上踩一脚,最好能撕下一块肉来,让薄家声名狼藉才好。
可景苒不一样。
她像个小炮仗一样,无所顾忌地怒怼薄老爷子,似乎……只是为了给他抱不平?
景苒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越来越替薄展琛觉得不值。
她咬了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要是薄爷爷真的这么不喜欢薄展琛,那你就直接把他逐出家门好了,我们景家不嫌弃,我也养得起他!”
“咳咳咳!”薄老爷子非常幸运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就连薄展琛都忍俊不禁,扯起了嘴角。
景苒信誓旦旦,“实在不行,就让他入赘,我保证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给薄家添一点麻烦!”
景苒怒气冲冲,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薄展琛挡在了身后。
“薄爷爷,反正今天这个话我就放在这了,您是长辈,但就因为是长辈说话做事才得一碗水端平,你不能让我们这些小辈寒了心呐。”
薄老爷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真实的景苒。
他无奈地摇头,有些惊讶于自己之前看错人。
更让他不解的是,这薄展琛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之前那个温顺听话懂事的景苒,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难道就因为薄展琛帮着景家脱离了困境?
还是说,这个鸳鸯谱,他打从一开始就点错了?
薄老爷子的眼神依旧在两人之间游离,最后在大腿上拍了一下。
他慷慨地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小苒,你这话可真是伤了爷爷的心了,不过有些话你说得在理,今天的事情确实是爷爷没问清楚,听信了一面之词,爷爷给你和展琛道歉,是爷爷的不是。”
薄展琛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薄老爷子,完全忘了控制表情,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还是那个在家里说一不二的薄老爷子?
居然道歉了?!
“爷爷,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咱们就换一家条件更好的疗养院,要不先做个身体检查吧?”薄展琛怀疑自己幻听了。
除了幻听,薄展琛更觉得是薄老爷子的身体真出了问题。
他掏出手机就联系了陈钊,“陈特助,你给我联系国外最好的医疗机构,我要给爷爷的身体做个全面检查,越快越好。”
薄展琛过于激烈的反应让景苒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太直接,真的把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
薄老爷子更是直接瞪了他一眼,“我的身子骨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薄展琛讪讪地挂了电话,却还是不放心,没说两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了病房去找疗养院的医生,了解老爷子的具体情况了。
为了给景苒足够的底气,他特地发了条消息。
景苒看着手机里的那行字,眼角不自在地抽了抽。
这男人脑子怕不是有点什么大病吧!
这脑回路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薄老爷子都道歉了,接下来不应该是祖孙两个抱头痛哭,互诉衷肠,相互感动,然后来个皆大欢喜嘛?
他怎么就跑了?
景苒捏着手机有些尴尬地看着薄老爷子,“薄爷爷,薄展琛脑子有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觉得你刚才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他就是欠考虑!”
哪有长辈还没说完话,小辈就跑的道理?
薄老爷子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你啊,就是个小机灵鬼,胆子也大,你就不怕刚才的话真的把我惹生气了?”
景苒动作迅速地坐到了薄老爷子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撒着娇道:“薄爷爷对我最好了,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跟我生气呢?而且我刚才是真的被薄嘉木给气坏了。”
景苒的长发被弄到了肩膀上,勉强能遮住脖颈上被弄出来的那些印子。
可薄老爷子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那东西是咋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