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展琛眼神沉了沉,定定地看着景苒许久,声音却是比景苒还要冰冷,“怎么?妨碍你找靠山了?要不要帮你把那个姓陆的找回来?”
景苒闻言,楞了一下,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误会自己会出现在贵宾楼是为了勾搭陆海天。
她心口顿时一堵,旋即涌上来的是一阵莫名的憋屈。
他都出尔反尔了,还要来居高临下讽刺她,凭什么呢?
她现在要碧海升平的项目,都为了谁啊?
景苒有点气,掀开被子下床,“是啊!谁让我眼光一直差呢,遇到的都是不靠谱的,靠一个倒一个,这方面就不牢大哥操心了!”
薄展琛脸色一沉,她骂自己眼光差就算了,还连带着他一块骂了,“知道自己眼光差,还什么人都敢招惹,嫌命长?”
景苒在床边站直,眼睛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开灯的时候被光刺的,红的跟兔子似的,“我遇到什么人跟薄总有什么关系?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呢?大伯哥,不好意思,我跟薄嘉木都快分手了,你这个大哥我不认。”
“合作伙伴?薄总也不是,您的合作伙伴从这排到法国,对每个人都这么上心吗?应该不是吧。”
“所以,我招惹谁,明天躺在谁的床上,跟您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的时候,手就垂在身侧,攥的紧紧的,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刺骨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她,薄展琛也是薄家人,
她对他的所有的滤镜,都来自于上辈子。
可眼下的薄展琛,他跟外面那些饿狼一样的男人归根结底没有什么区别。
景苒说完就走,后背挺的笔直,要不是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一样,压根看不出她是个病人。
只是没等她走出去两步,薄展琛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直接把人压在床上,高大的身体倾身下来,密密实实地悬在她上方,咬牙切齿,“你还真准备把自己卖给陆海天?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肉,够人家啃的么?”
景苒完全被钳制,挣扎不开,心口那把火几乎窜到头顶,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眼前男人的表情里细微的狠。
跟从前别人看见的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截然不同。
她满脑子回荡的是薄展琛那句,你还真准备把自己卖给陆海天。
看吧,在薄展琛眼里,她只是个会用身体交换利益的女人,她在这些男人眼里,唯一的价值都在床上。
她这一瞬,忽然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会选择薄展琛作为打开薄家的缺口,赔了第一次不说,什么都没有得到。
屈辱、鄙夷扑面而来。
景苒再软的骨头,这时候也低不下头去,知道自己挣扎不开,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定定地盯着薄展琛,嗤笑出声,近乎自暴自弃地说了一句,“是啊,你们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男人,他至少不会出尔反尔吧?”
薄展琛瞬间被气笑了,抬手掐住景苒的下巴晃了晃,“你还挺记仇?”
景苒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要做赶紧,我赶时间。”
薄展琛又不是禽兽,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看见这样的景苒,他兴致寥寥,撑着床边起身,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扣子,“看一下手机,刚才响了很多次。”
景苒坐起身,揉了揉鼻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确实有许多未接电话,有薄嘉木的,还有薄老爷子的,还有许多未读消息。
她正纳闷什么事儿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是薄嘉木打过来的。
竟然蹙眉,直接按了挂断。
但薄嘉木跟疯了一样,景苒挂了他就继续打。
景苒好一阵无语,最终划开了接听,对面传来薄嘉木沉冷的声音,“苒苒,你在哪儿?”
景苒没好脸色对他,“在医院,干什么?”
薄嘉木直接问,“大哥今天从贵宾楼抱出去的女人,是不是你?”
他一个字都没问景苒为什么会在医院,也不关心她为什么会是被人抱出来的。
他满心满眼,只关心自己的名声。
景苒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物件儿,他可以不要,却不允许被人抢。
景苒越发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是真的眼瞎,居然相信薄嘉木这东西真的能好好跟自己过日子。
想到这里,她表情愈发清冷。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薄展琛把她抱出来的事不算秘密,瞒是瞒不住的,竟然坦率承认,“是我。”
薄嘉木骂了一句脏话,“你最近是不是跟他走的太近了,你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景苒心里咯噔一声,不确定薄嘉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旋即,又觉得自己可笑,甚至有一种想要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
且不说薄展琛根本就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就算她真的跟别人在一块,又怎么样?
薄嘉木的暧昧对象都快能绕薄氏三圈了,小三都怀孕找上门了,她凭什么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可没等她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薄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混账东西!什么浑话都说,你以为小景跟你一样?她都进医院了,你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思想!要不是你大哥昨晚去医院之前就把事情说清楚了,那些风言风语怕就是从你这先传出去的!”
难怪景苒要搬出去住。
景苒头顶那股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微微愣神,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薄展琛。
倒是没想到他来的时候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
薄嘉木最近因为裴淑珍的事焦头烂额,刚才是火气上头,被薄老爷子这么一喝,瞬间回过神来,“我去接你,其他事情见面再说。”
裴淑珍说过,现在这种情况,跟景苒结婚,在薄老爷子面前刷足好感才是正道。
景苒不想看见薄嘉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小景。”薄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接过手机,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里传出来,“我是爷爷。”
景苒回神,恭敬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