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暗着灯,烟雾弥漫。
林浅开了灯,男人一身黑色的棉麻套装,指尖夹着烟。
林浅走到他身边,看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别抽那么多烟。”
男人没说话,神色暗沉阴冷,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戾。
在他要点另一支烟时,林浅握住他的手腕,“对身体不好。别抽那么多。”
“怎么了?有心事吗?”林浅开了窗。
凉风袭来,冲淡了室内的烟味。
他掌心一握让揉碎了那支烟,随手扔到烟灰缸内。
他清了手,把林浅勾入怀中,抱起来向卧室内走。
他有心事的时候,不说话。
林浅被他放到被子里,傅九轩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林浅没喝,乌润的眸子盯着他,直到傅九轩摸了摸她的头,把水递到了她唇边,“没事。”
林浅喝了两口,傅九轩把水放到了茶几上,顺势在床边上坐下,“睡吧。”
林浅被他塞进被子里,小脸露出一半,“你有心事?”
他看了她足足两分钟,开口,“没有。”
他不说,她也不再问。
林浅坐起身,靠在床头上,“那我陪你坐会儿。”
傅九轩看了她一眼,笑了,屈指在她额前弹了一下,“是不是傻?”
随后上床把她抱进怀里,林浅贴着他的心脏,手臂环在他的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伤害身体。”
“心情不好的时候,抱抱是不是就好很多?”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嗯。记住了。”
林浅的呼吸逐渐均匀沉稳,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整个人柔软得像是一只小兔子依着他,手臂依旧紧紧抱着他。
她像是乖软的小兔子,牵绊着他,放不开,又留不住的感觉。
……
江柠收拾了所有的行李,准备开学。
由于收回画廊的进度提前了,江柠和傅寂沉进行了短暂的商讨之后,决定一边读书一边进行画廊的管理学习。
傅寂沉起初不同意,怕她太累。可执拗不过他的小妞,只能应着。
而且江柠的学期制是两年,但是第二年可以申请远程上课。想到还有半年就不用守空房,也就由着她。
江柠拿着ipad一边处理着手上的工作,一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钱多多。钱大小姐过年不忌口,下巴长了火疖。
“江柠。”熟悉的声音让江柠抬起头,是赵谦宇。
上次见面,还是在几个月前。
赵谦宇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的那种火气少了很多,人变得有些沉稳了不少。
江柠看向他手里的药单,“是不舒服吗?”
“嗯。”赵谦宇笑了笑,“胃有些疼,没大事。你呢?”
江柠“哦”了一声,“我陪多多过来的。她有些上火。”
赵谦宇盯着她,笑了笑,一生病没了以前的那般玩世不恭的痞气,人倒是温润了不少。
赵芊芊从后面跑过来,着急忙慌地四处看,发现赵谦宇的身影时,跑过来,“哥,你别乱跑。一出门没看到你,吓死我了。”
她挽住赵谦宇的胳膊,两人是兄妹,五官神似都很好看。赵芊芊注意到江柠的时候,脸色冷下去,“你和她说什么话?我们走了。”
赵谦宇低声说:“芊芊不许没礼貌。”
赵芊芊因为画廊的事情在生气,江柠没在意,“没关系。”
“走了哥。还要陪爷爷去看戏呢。”
看着走远的两人,江柠目光重新回到了ipad上。
不一会儿钱多多从诊室出来下巴上贴了纱布,“你刚刚和谁在说话?”
“赵谦宇。他胃疼。”
钱多多细细地想了会儿像是在回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赵谦宇?好久不见他了。”
她摇摇头,“不管那么多。走了,去给你买结婚礼物。”
“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先送你回去。礼物等改天。”
钱多多抱着她的胳膊拉拽着进了电梯,“走了走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请我吃火锅。”
“你都上火了,还吃辣?”
“我吃清汤。”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傅寂沉,钱多多两眼一抹黑,有一种想要一头把眼前的男人撞出去的冲动。
这是来抢人的。
当然,面对爱马仕随便选的诱惑,钱多多主动地松开了江柠的胳膊跟着钱铭屁颠屁颠地跑了。
“怎么还跟到医院来了?”江柠被傅寂沉牵着上了车。
“办点事。”傅寂沉把她抱坐到腿上,挡板升上去,“顺便接你。”
江柠阴阳怪气地点头,“哦,只是顺便呵。”
傅寂沉捏了把她的软腰,“这几天别一个劲儿地乱跑,在家好好陪陪你老公。到了英国,就吃不到了。”
樱唇滚烫贴在他的耳边,“回家,给你吃。”
他抱着这软软的小猫,根本等不到回家。
肆掠的吻疯狂地吸着她的每一寸呼吸,江柠全身上下都被他吻到酥麻。
等他放开时整个人像是被虐干了那般,没了气力。含了抹娇色盯着他嘴角的坏笑,气哼哼地在薄唇上咬了口,再次被按进怀里。
“一会儿我回趟老宅。你先回家。”
“怎么了?”江柠下意识地紧张,让男人有些心疼。
他拍了拍她的后脑,“没事。”
“我跟着你回去。”前几天傅二爷回来了,想必是为了这件事。
傅寂沉随意一笑,“不放心我?”
……
老宅的前厅。
傅二爷,王令仪,傅老爷子围坐在沙发上。还有傅家的几个表亲。
是为了傅成的事情。傅成被送进监狱,因为傅寂沉压着,傅二爷疏通了所有关系,终究是没把傅成捞出来。
“柠柠,吃点橘子吧。”王令仪满脸讪笑,剥了橘子递给江柠。
江柠没接,淡淡地说:“谢谢。”
一圈人坐在桌前,若无其事一片和谐地闲聊着,聊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有人陪着演,有人陪着笑。
家,一圈至亲,应该是最温暖的氛围。
江柠无声地轻叹。
傅寂沉随意地应付着这些虚假,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江柠看着傅寂沉脸上那么不屑的神情,这个男人天生的上位者,掌控着一切。
虚假的场面玩够了,傅寂沉没了再玩下去的耐性。
那两本红色烫着金字的结婚证放到茶几上的那一刻,客厅内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