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化成绯红色镶嵌着淡紫色的边框慢慢地隐落,慢慢地淡了。
月亮升起的那一刻,雨停了。
天色一分分暗下去,华灯初上,整个帝都繁华尽收眼底。
宽亮的落地窗前,男人单手竖抱着娇俏软媚的小姑娘,那件卡其色的风衣下裹着剥了壳的荔枝般香甜水嫩的娇软。
江柠眼底染上幸福的满足,“傅寂沉,我们好幸福。”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瞧你这点儿出息,看个日落就幸福了?”
江柠从他怀里跳下来,男人把她抱到床上,蹲下身给她穿拖鞋,江柠看着他这般柔爱,心里暖烘烘的。
想到马上要分开,她的心沉了几分,“傅寂沉,我去英国你会想我吗?”
傅寂沉挑了挑她的下巴,逗猫似的,“不告诉你。”
江柠把这句话默认为一个字,她仰着下巴撒娇,“你如果想我的话,怎么办?”
傅寂沉被她揪着衣角立在她跟前,玩笑般轻拍她的脸,“那我就再养只小猫。”
江柠微愣,“养只……什么样的?”
男人本意是逗她,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摸了摸她的小脸,“就你这样的。”
江柠把他的手抱在怀里,小脸仰着,忽闪忽闪的眸子透亮,有了泪光,“傅寂沉,我很在乎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男人神色微变,心底的悸动让他天生藏了冷锋的眸子也化开暖意。
可下一句,又让他封上冰层。
“我不是你的玩物,也不是你的宠物,更不是你泄欲的工具。”江柠一字一句地往他心上扎,“可能在外人的眼里,我以前是傅家施恩惠收养的孤儿,现在我跟了你,是你为了干净留在身边的玩宠,可我不想这样。”
她抱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最起码在你眼里不是,对吧?”
男人神色冷了几分,面上神色闪过说不出的复杂,“胡说什么?”
江柠站起身,离着他的脸近了些,“傅寂沉,我是你的什么?”
男人睨着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盯着她。
江柠被她盯的心里发慌,败下阵来。
她想要退开一步,腰上匝了一个力道,把她按回男人跟前,“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他没有要她回答,有些气,“江柠,你觉得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嗯?”
他擒住她的下巴,声音冷冽,“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泄欲的工具?玩宠?你还真会给你自己起名字,真会编排自己。”
男人手上用了力道,把人甩到了床上,声音带了隐怒,“江柠,你给我听清楚。就算玩我也不玩你这样的。你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
傅寂沉俯身把人罩在身下,声音冷到阴寒刺骨,“你想糟践你自己当个泄欲的玩物,我没那个功夫玩你。”
说完,没再看她一眼,摔门离去。
出了电梯,傅寂沉情绪还没缓过来,在酒店大堂就被合作方的总监抱着五六本修改过的方案拦截住,请到了会议室提修改意见。
虽然都知道傅寂沉对工作向来是完美主义者,没有丝毫的马虎。
可今天对方案的要求着实不是挑剔了,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可
面对这座大金矿,合作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赔着笑脸记着笔记,答应着继续回去改方案。
会议散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合作方一:“钱总,傅总今天怎么了?心情不佳?是哪里不舒服吗?”
钱铭看着连背影都在发脾气的男人,心里发怵,“傅总是希望方案尽善尽美。”
合作方一和合作方二目送钱铭离开,“会不会是我们刚才在酒店大厅太唐突了?”
“谁知道呢,走吧回去改方案。”
傅寂沉回来时,房间内没开灯。
他按下墙上的开关,房间内瞬间亮起来。江柠正坐在窗前发呆,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身上依旧是那条吊带,光着脚坐在地毯上蜷缩着身子。
看到傅寂沉回来,她直愣愣地看向他。
傅寂沉没说话,转身进了浴室,片刻后,浴室里传来水声。
男人从浴室出来,干净清爽的睡衣穿戴整齐,神色倦冷,走到江柠身边随手关上开了一扇的窗户。
他没有管她,关了灯躺到床上。
黑暗中,江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要开口,却又无话。
她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发呆,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从她进傅家老宅再到傅公馆再到后来,她去美国,在美国的那一幕幕浮现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沉冷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上床,睡觉。”
江柠没动,看向床上背对着她的背影,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几分钟,傅寂沉再次开口,“江柠,上床睡觉。”
江柠磨磨蹭蹭站起身,由于蹲坐的时间太久,她手脚冰凉酸麻。
黑暗中她弯腰缓了好久,才挪动着脚步朝着床靠近。
由于屋子里黑着灯,江柠路过桌子上没注意,撞上桌角。她眼前一黑,捂着肚子疼得直掉眼泪,不想再惹他生气,强忍着疼躺到床上。
一整夜,傅寂沉都给她一个后背。
两人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