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说王守东夫妇把狐狸要走后他偷偷跑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帮王岩改命,结果看到的景象让他一辈子难忘,甚至每每午夜梦回,都能看到那只狐狸嘴巴开开合合,问他为何要害了它。
狐狸被带到王家,出于对危险的敏感,它本能想逃走,却被吴素文拿过墙角的镐头砸的半个脑袋都破碎。
躺在地上时鲜血不停的往外流,吴素文说了句别让血流干了,回屋取出一把粉末洒在狐狸脑袋上。
狐狸止了血却奄奄一息,吴素文没有立刻把它勒死,而是先拿出一把尖刀划破了狐狸的肚皮,刀剑在狐狸腹中来回搅动,二大爷吓得紧紧捂住嘴,将手咬破了都不知道。
耳边都是狐狸的惨叫,眼前是血茫茫的一片,二大爷忘了跑,躲在大门后面继续偷看。
吴素文翻搅半天,终于从狐狸肚子里掏出一颗圆溜溜像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擦干净揣进口袋,才让王守东找绳子给狐狸放血。
二大爷以为终于要给狐狸痛快了,吴素文突然制止王守东,嘴角勾起恶毒的笑。
“这畜牲要是死了,皮毛就松了,你给它皮扒了再勒,肉还能给小宏送去烀着吃。”
王守东虽然不知道吴素文要干什么,不过他是实打实的妻管严,吴素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狐狸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王守东还是两它拎起来往地上用力一摔,在狐狸抽搐蹬腿时,熟练的剥下了它的皮毛。
地上只剩下一滩血淋淋的肉体还在微微抽动,二大爷感觉也有人拿了把刀划开了他的皮肉,吴素文见狐狸被剥了皮,这才露出个变态的笑容,将细绳套住狐狸脖子,猛地用力,狐狸身首分离。
吴素文掏空了狐狸的内脏,让王守东把狐狸肉烀熟了给林锡宏送去。
“别忘了给老二带两个腿!毕竟他不说,我们还不知道小宏养了这么个畜牲!”
蹲在门外的二大爷听到还给他带,吓得连滚带爬往家跑,大路就在金家村隔壁,从地里走很快就到家。
二大爷在地里狂奔,感觉耳边的风声都化作狐狸的惨叫跟呜咽,脑海中都是狐狸死前的场景,那双眼睛像血一样红,好像朝他的方向看过一眼。
到家后二大爷已经虚脱了,在家坐立不安等到晚上,王守东果然端了一大盆狐狸肉送来。
以前他家卖完皮毛的狐狸也会烀肉吃,那时候条件都不好,都把狐狸肉当狗肉吃,林锡宏没有怀疑,乐呵呵的接过去,二大爷趁王守东离开,立马冲过去把盆抢走。
“小宏!他是我亲大哥!这狐狸肉我今天要一个人吃!”
林锡宏从没见过他二哥这副模样,虽然想吃,倒也没跟他争,这兄弟五个人中他年龄最小,却对谁都有样。
二大爷端着盆偷偷跑到南河边,对着狐狸肉磕了几十个头,又用树枝挖了个深坑,将肉都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心里并没有感受,甚至一连好几夜都做噩梦,梦到狐狸找他索命,还扒了他的皮,烀了他的肉。
二大爷病了,病的神志不清,文素英又给他摸骨又给他立状,始终没找到原因,就在这时,王守东一家突然搬走,都没回来看老太太一面。
王守东家一搬走,二大爷心里压力小了不少,慢慢的好了,也没敢跟自己妈和老兄弟说,一直把这事儿憋在心里。
昨天过来看到自己大哥大嫂跟侄儿媳妇惨死,只顾悲伤,却没反应过来三人的死法跟狐狸有些像。
直到半夜听到狐狸叫声,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恐惧如洪水般袭来,就算黄天奇他们不把他弄迷糊。他自己也得吓晕过去。
“它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我害死了它!都是我害的!”
六十多岁的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中都是悔恨,你要说怪他吧,他也不知道王守东夫妇会把狐狸害死,要说不怪他,要不是他多嘴,也就没有后续这些事了!
也难怪林锡宏都上来插手人间事,这狐狸弄死王岩,下一个肯定找上他二哥。
我也终于能理解狐狸离开时的那句绝无可能。
换作是我我也恨啊。
听他讲完我脑子里嗡嗡的乱作一团,的确不能让他去平阳城,我们都守在这,万一狐狸破罐子破摔,冲到林家,那不是一锅端了!
而且它心里,也未必不恨林锡宏。
王岩见我们半天没出去,在外面敲上了玻璃。
“陈先生,我打了不少电话,没人愿意来抬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