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沉声问道:“你来见朕不会只是说这些的吧?”
怡才人不敢直视端坐在上方目若深潭的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说一句废话。
她稍稍走近几步,声线柔和的令人沉醉。
“皇上未登基前,臣妾是您的侧妃,登基后是皇上的贵妃,臣妾即便以前再糊涂,可对皇上的情意从来没有变过,如今臣妾已经悔过,皇上也原谅了臣妾,不求皇上还是和原来一样宠爱臣妾,只求皇上稍稍给臣妾一点怜惜。”
说着,手伸过去试图扯他的衣袖,凌煜下意识的一躲。
冷峻的脸上极为不悦:“朕吃穿用度不会亏待你,你只需恪守本分就好。”
怡才人娇娇柔柔的说道:“臣妾的本分就是伺候皇上。”
“怡才人”凌煜怒声道。
怡才人见凌煜这就动了怒,急忙跪在地上,泪如雨下:“臣妾失言请皇上息怒,臣妾知道不该奢望太多,只是许久未见到皇上心里过于欢喜,竟然忘了皇上心里只有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以后定会克制自己,不再对皇上动不该有的心思。”
凌煜低声道:“你起来吧!”
其实作为嫔妃,她们也没错,只是自己不想和她们有什么,怡嫔不管为着什么刻意和自己亲近,他也无法斥责她越矩。
她对自己没有多少真情,要的也容易满足。
“朕给你位分晋到嫔,你以后安生些,朕不会缺了你的富贵。”
怡才人并未露出一丝喜色,急切道:“臣妾既已明白皇上的心意,就不敢对皇上心存妄想。是臣妾愚蠢,失去了皇上的心,可是二皇子是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自从出生就体弱,臣妾再没耐性,也是天天晚上守着他,若不是臣妾做错事,二皇子也不会这么小和生母分离,臣妾真是悔不当初。”
她哭的梨花带雨,感天动地。
凌煜不由的想起自己小时候也不在生母身边,被沈氏从生母手中夺过去却不好好对待。
可是怡嫔确实很多事做的太过,淑妃也比当年的沈氏强太多了。
“淑妃对二皇子视如己出,你也不必如此。”
怡嫔止住了哭泣:“淑妃是对二皇子好,可是二皇子到底是臣妾的骨肉,臣妾实在是想孩子,忍不住去淑妃那看他,可是淑妃拦着不让见。”
绕来绕去,却是为了孩子,一向张狂的人都学会这些迂回的手段了。
“你先回去,朕会告诉淑妃不让她拦着你见二皇子。”
怡嫔心中一阵欢喜,忙不迭的谢恩。
怡嫔去了皇上那一趟,不仅晋了嫔位,还准许随时可以看望二皇子。
赫连瑾听说后,对凌煜说道:“皇上到底还是念着和怡嫔的旧情,她仅凭一张嘴三言两语就给她直接升到嫔位。”
凌煜勾唇笑笑:“怎么,瑾瑾看到朕给她升位分,心里不舒服吗?”
赫连眸中犹如一潭深秋的湖水,语气尽显不悦:“臣妾不喜欢遮遮掩掩,就是吃醋了,我进宫之前,这么多年以来皇上最宠的就是怡嫔,如今她刚解了禁闭,先是重新得回封号,这又升了嫔位,皇上对她那么好,是不是对她旧情难忘?”
他含笑揽着她的腰肢:“朕那天和你说起怡嫔,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要说旧情也是对子青的,她原来就是贵妃,做错了事也罚过了,又改了很多,给她晋一下位分也说的过去,最主要的是……”
见他不说了,赫连瑾问道:“最主要的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用这些换来了她以后不再纠缠。朕已经和她说明白了,以后只给她尊荣富贵,不会有别的。”
他这是用实际的好处来打发怡嫔,如果每一个嫔妃都能用位分好处来解决,就好办了,可惜有些人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凌煜对怡嫔什么心思,她心里很清楚,和他说这些,也是故意的。
越介意他对别人好,就代表自己越深情不是吗。
“今日见到萧容说起他和你妹妹的婚事,他看上去很难过,说了一句配不上你妹妹。”凌煜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朕只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他觉得配不上你妹妹,为何当初还要求娶你妹妹,既然都到朕面前请求赐婚了,又说配不上你妹妹。”
赫连瑾睨了他一眼,“皇上为何不去问端王,反而问臣妾?”
凌煜只是眉目温和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原来有一种温和的目光也能让人不舒服。
“臣妾说过不掺和这件事,就真的不掺和,妹妹的婚事横竖都是父母和她自己拿主意。”
凌煜从背后抱住她,双臂环住她的腰,语气轻柔:“朕不知道玥儿和端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站在你皇后的立场上,朕希望这桩婚事能成。”
他这是有意在给自己培养势力,也难得他一片苦心。
“臣妾有皇上护着足矣。”
“朝局复杂,只有朕一个人护着你怎么行,朕有时候也要听取朝臣的意见,比方说朕专宠你,朝臣们在朝堂上帮你说话的多,朕也轻松些不是,还有就像朕中毒那次你应该看清楚了,朕若真的有什么,你自身没有势力怎么能行。”
真的好想哭,他开始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尤其是等我们有了孩子,在他没有长大之前,朕万一……”
他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
知道他想说什么,不想让他说下去,并不是因为忌讳。
而是,他这样对自己,真的害怕有些事不忍心做了。
她突如其来的温柔热情令他如痴如醉,许久之后,他放开她,手掌抚摸着她柔美的脸颊。
“瑾瑾,你不要害怕,朕只是说万一,朕为了你也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护着你和将来的孩子。”
赫连瑾点点头,声音软软糯糯:“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端王和玥儿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由他们去吧!”
凌煜微微一叹:“如果是别人,朕直接一道圣旨就这么定了,关系到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总要她点头才行。萧容在这种事上也是蠢笨,一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都哄不好。”
赫连瑾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皇上可是深谙此道,就没有教端王两招?”
凌煜面色一黯,着实有些尴尬:“朕直到遇见你,才体会到何为情爱,懂的也不多。只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想着用真心对你,你自然会对朕报以真心。”
赫连瑾嗤之以鼻,刚还觉得你好呢,又开始装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你为了得到女人心,什么招数都想的出来。
演起戏来更是一绝,别说作为一个皇帝了,那是人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