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岫没有理会厉天行,手中印诀又变,周身泛起一阵如水一般真气涟漪,厉天行脸色微变,沉声道:“葵水印。你怎么会沈城主的绝学。”
李云岫笑道:“这有何难,哪个城主的绝学我都会一点。”
厉天行心思急转,眼前之人的来历他看之不透,而且手段极多,若是再斗下去,只怕是生死相向了。见葵水印袭来,他没有硬接,飞身后退,闪身到一石头边上,一脚踢中石头,那石头顿时飞向李云岫。
李云岫葵水掌印击中石头,石头顿时炸开,碎石飞溅。厉天行转身就走,朝着后山山林之中遁去。
李云岫飞身追赶,一前一后,消失在林中。
益州边界。
一座茶肆里,厉天行正慢悠悠的喝着茶,上茶的小二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看着厉天行。周围的旅客也是惊讶的看着他,只因此事的厉天行狼狈不堪,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身上有许多伤口,最长的伤口在背部,深可见骨。寻常人若是受此重伤,早已毙命。而厉天行却恍若无事人一般,不过他的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却没有丝毫鲜血流出来。虽然狼狈,但是眼神仍然明亮,不见颓态。
厉天行慢悠悠的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而茶肆外的管道上,一个人影缓缓走来,身形仿若幻影一般,一步踏出就是几丈的距离。
那人影来到茶肆,四下打量了一下,笑了笑,缓缓走到厉天行的桌子旁边,大大咧咧的坐下,大喊道:“小二,上茶。”
小二见到此人,心里跟是一颤,来人看着年轻,可身上的惨状和坐下的那位没有什么区别,身上伤横七竖八,不知有多少。虽然极其不愿意接近两人,但是遇到这样的奇怪的江湖中人,若是得罪了他们,那顷刻间便身首异处也说不清。他小心翼翼的一壶茶和一个茶杯摆在走进来的少年身前,然后再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
李云岫看了看眼前的厉天行,伸手拿起茶壶,一股脑的朝着嘴里灌,也不理会滚烫的茶水。
厉天行摇头道:“你这样喝茶,岂非是牛嚼牡丹。要知道不管是好茶还是不好的茶都有一番韵味,得细细品味。”
李云岫惊讶的看着厉天行道:“厉山主竟还会品茶,真是人不可貌相。”
厉天行苦着脸道:“不要看我长相丑陋便以为我是个粗人,我读的书可不多,若是在以前,怎么也得去考取功名,做一做一方父母官。”
“没想到厉山主竟是知书达理之人,真是想不到,不过厉山主有如此志向,怎么上山做起了打家劫舍的营生,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是却想尽尽绵薄之力,帮一帮厉山主。”
厉天行如何不知道李云岫的心思,他被李云岫追了那么久,转战几百里,肯定不是因为什么之前被他打伤之事,肯定另有原因,不过他也不知道是为何,无缘无故的被追杀了那么久。
李云岫看着眼前的厉天行,感慨良多。一路来,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老奸巨猾,什么叫江湖经验。一路上的埋伏、陷阱层出不穷,各种花样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好几次都是命大,不然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走在路上,可能路边的草丛中便会窜出一个人来打他一拳。可能身后的树会炸开,然后抓他一抓。甚至路边的小贩都会抽出刀来砍他一刀。几次三番下来,李云岫身上的伤一道接着一道。几次都想放弃,最终放不下面子,怎么都想着也要还他一剑再说,几番轮转,便来到了这里。
看着面前目光灼灼的少年,厉天行不禁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云岫有些惊讶:“厉山主不知道吗?”
他指着身上的刀伤、抓伤,道:“这些都是你伤的,我不能白白受伤,怎么都要找回面子才是。”
厉天行有些无语道:“我身上的伤还少吗?你到底还要如何?”
李云岫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干脆你让我刺一剑算了。”
厉天行冷笑道:“被你刺一剑我焉有命在?”
顿了顿,厉天行神秘一笑,道:“这里可是益州了,你还追来,这会儿想要走恐怕走不了了。”
李云岫脸色微变,心中警觉,突然后仰踢翻桌子,厉天行急退,出了茶肆,负手而立。
茶肆的旅客见此全都四散而去。
李云岫跃起,破开茶肆顶部,身形落在茶肆茅草屋顶站立,此时的厉天行身边有了一个黑衣中年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厉天行,道:“怎么受如此严重的伤?是他吗?”
厉天行点点头。
黑衣人转头看了看李云岫,有些惊讶,如此年轻,却能把厉天行伤得如此之重,世所罕见。厉天行的武功修为他是知道的,即使是他面对厉天行也不敢大意,须得慎重对待。他转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就是他?这么年轻?”
厉天行见他有些轻视李云岫,突然道:“你可不要小看他,小心丢了性命。”
李云岫看着两人道:“厉山主,找帮手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厉天行摇头道:“我还有要事无心与阁下纠缠,你追我十数日,今日就是了断的时候。”
李云岫道:“既然厉山主要以多欺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一起上吧,我丝毫不惧。”
黑衣人上前道:“胡吹大气,就凭你也需要我们两人联手,看我擒住你。”
黑衣人正要上前。李云岫手中结印,印诀初起便见四周风起云涌,李云岫身上气势磅礴,似有逆天而起,翻天覆地之意。厉天行眼见李云岫手中印诀不对,再看结印的神意,他神色一变,拦住了黑衣人,大喊道:“是翻天印,快退。”
李云岫身上气势越发宏大,两人见此急忙闪身后退,瞬息之间便遁走数里。
李云岫吐出一口鲜血,暗道:“要使翻天印太勉强了,印诀都结不全就受伤了。”
他跳下屋顶,闪身进入路旁的森林中,消失不见。
片刻后,两人人影去而复返,看着空无一人的茶肆,脸色有些难看。
黑衣人怒目而视,道:“你不是说那是翻天印吗?结果是个虚架子。”
厉天行无奈道:“我哪里知道他是虚张声势,他之前可使过天火、葵水等印诀,我自然也以为他会使翻天印。”
顿了顿,厉天行沉思道:“我看他那印诀中隐含的真意,他可能真的会使翻天印。”
黑衣人想起刚才李云岫结印时的气势,张口想要反驳,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