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衫男子一言道破李云岫的身份,那和尚一惊,眼中金光闪烁,仔细打量起李云岫起来。李云岫见那儒衫男子知晓他的身份,仔细打量了那男子,却没有想起见过此人。而儒衫男子见李云岫打量自己,却是泰然自若,笑着向李云岫点了点头。
李云岫感应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机在他的身上不断萦绕,他眉头皱起,周身真气运转,隔绝那股气机的探查。
和尚的脸上惊讶之色更浓,他双手合十,缓缓道:“原来是李盟主之子当面,是贫僧失礼了。”
李云岫开口道:“失礼?你佛教自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么该是众生平等才是,你我平等而处,既然如此有何失礼之处。”
和尚惊讶的看着李云岫道:“没想到李施主如此有慧根。”
洪妤道:“大和尚就不要打我家小云的主意了,他是不会做和尚的。”
和尚苦笑道:“施主说笑了,贫僧可没有这意思。”
李云岫再次打量了儒衫男子和中年和尚,他抱拳道:“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和尚起身行了一礼,道:“贫僧慧能,乃是一行脚僧人。”
儒衫微笑道:“少城主有礼了,在下杨臣,乃是青州人士。”
李云岫看着杨臣那儒衫打扮,心中信了几分,青州儒风盛行,负笈云游的儒家学子多是青州出身。他问道:“不知杨兄如何知晓在下身份?”
杨臣道:“少城主在冀州几乎是随处可见,城内百姓几乎没有不认识少城主的,我初来冀州时便见过少城主,只是少城主不认识我罢了。”
李云岫沉吟片刻,知晓杨臣前半句说的是实话,至于是不是真的是在城内认识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慧能和尚道:“李少城主,贫僧云游至此,见此地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欲在此建庙传播佛法,不知少城主可否引见李盟主。”
李云岫眼神一闪,凝视着慧能和尚道:“传佛法?”
慧能双手合十,道:“若是少城主能够玉成此事,贫僧定当感激不尽。”
洪妤道:“你的佛法有什么好的,劝人皈依佛门,弄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什么好的。”
慧能道:“女施主对佛法误会太深,女施主所见不过是那些人领悟不够或是对佛法领悟出了偏差,并非佛法本身如此。我见施主亦是钟灵毓秀之人,若是施主认真研读,定不会有此看法。”
杨臣听到慧能的话,眼神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云岫听到此处道:“大玄王朝曾毁佛逐佛,如今事过境迁,你们也忍不住要往中原之地伸手了吗?”
慧能宣了一声佛号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如今时势早已千变万化,我佛慈悲,欲教化众生,希望少城主能够成全此事,我佛必将感激不尽。”
李云岫想都没想,直接道:“大师还是不要再说了,不说我不会同意,我父也必不会同意。”
慧能看着李云岫,沉默片刻道:“少城主似乎对我佛有一些误会。”
李云岫摇摇头,道:“误会谈不上,我冀百姓安居乐业,不需要什么教化,大师还是另谋出路吧!”
慧能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多打扰了,告辞了。”
慧能说完,便要离开,却听那杨臣道:“大师慢走。”
慧能疑惑回头,只听见杨臣道:“在下对大师的佛法挺感兴趣的,不知可否与大师同行,大家探讨一下。”
慧能道:“自无不可。”
杨臣笑道:“那我便与的一同下山去。”
说完杨臣向李云岫行了一礼,和慧能联袂而去。
李云岫看着慧能和杨臣的背影,眼神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被慧能搅合,洪妤也没有了在游玩赏景的兴致,两人在亭子中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庆云宫。
李云岫看着老神在在的杨临,直接问道:“非如此不可吗?如今各城和平相处,江湖自有规矩,我们何必还要再做这些事情。”
杨临闭着眼睛,摇头道:“你呀,还是太天真了,这种事情怎么是在做。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停过,从始至终都是,你以为我是单独针对左伯风吗?你错了,我们为什么在其他八城都有探子,这是几十年来从来就没有间断过的。”
见杨临提到左伯风,李云岫大声道:“杨叔叔,不管如何,你都不该以洪姐姐作为筹码去做一些事情,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杨临睁眼惊讶的看了看李云岫道:“这才相处半年不到,你就动了真情了。”
李云岫摇摇头道:“不只是因为洪姐姐是我喜欢的人,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不会这么做。既然要争,那就光明正大的去争,用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此等下作之事怎能去做。”
杨临听了此话,冷笑一声道:“小云,你太自以为是了,人心难测,这种事情早已是屡见不鲜之事,做大事者,不择手段,你如此心软,怎么成就大事,我看你还是躲在冀州不要出去了,不然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李云岫肃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做大事的人是什么人,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做事自有决断,有些事情是不屑为之。”
杨临嘿嘿冷笑道:“不屑为之?你见识太短,不知江湖危险,人心险恶。不说别人,就是你父亲当年也是从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杀出来的,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才有如今成就,你若是还是这种想法,不如像陈念那样,做一个无知的公子哥,以后不明不白的枉死。”
李云岫见他说到陈念,脸上满是愠怒之色,他道:“在荆州时,我便觉得事情不对,暗地有一股势力参与其中,那些事情恐怕就是你做的吧。”
杨临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做什么吗?陈云周野心勃勃,一切事情都是他自导自演,那什么蛊神教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掌控血蛊蛊母,增强自身实力罢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醒醒吧。”
李云岫乍听此话,脑袋一阵轰鸣,他险些站立不住,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荆州的事情经过,虽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但是心中却相信此事是真的。
他难以置信陈云周竟然为了什么蛊母,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和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看似温和之人,竟有如此心机,行事竟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