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来的那几十号妇女,有些也是她生活中的对手,还有的是她自己羡慕嫉妒恨的。
老板给了一个好机会,让她管着这些女人。
不就是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一方面给对手一点颜色看。
另外一方面虚荣心作怪,羡慕嫉妒的内心获得平衡。
黎师傅更加无地自容。
自从汪真让他当上了主任,安上了这个头衔后,也变了。
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一夜之间变成了领导。
人就飘了。
管你陆小花,还是陆大花,六亲不认,该骂就骂,该凶的时候就凶。
这不就是管理吗?
管人吗?
就是让对方听自己的话,被驯服。
“但是,我也有错,我不该没有通知黎师傅的前提下就直接越权安排陆小花,这是我的问题,我必须改正。”
汪真当着两个的面,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人都是要面子的,看上去两个人正在虚心接受意见。
谁又知道暗礁下面的涌动?
汪真也想到了。
他在自己身上也开刀,主动承担责任,承认错误。
陆小花看老板都道歉了,自己还闹别扭就不该了,那真是小心眼了。
主动表态:“老板,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有私心,下不为例,绝对配合黎主任,不再为难他。”
陆小花讲完,走到黎师傅的身边,弯腰鞠躬。
黎师傅怎么能受得起?
古话说的好,要是男女干仗,胸怀大的那一方最好是男人。
有问题男人要积极解决问题。
没有问题也要承担问题。
总之,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男人的身上。
黎师傅被陆小花的大度感动了。
他摸着头皮,低垂着头,知道自己想强势地按压住别人。
这是错误的管理。
用心去感化对方,要有耐心,包容心,才是管理的敲门砖。
他以前没有当过管理者,经验的确不足。
要说管理,汪真也没有任何阅历,就是他知道关键时刻如何把握全局,让人心团结。
这不是后天学习改变的。
汪真是天生的。
一棵好苗子差点就被淹埋了。
还好,他是幸运的,在小茅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承认,不该对陆小花有偏见,认为她会抢了自己的职位,心里有怨恨。”
看来,汪真大功告成。
要是不这么折腾一下。
他真不会发现两个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沟痕。
更没有想到他眼中的黎师傅也有这么明显的缺点。
以前他总认为黎师傅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看来识人是需要被考验的,不能凭一时的感觉。
黎师傅主动伸出手,与陆小花言和。
陆小花也热情的伸出手,用力和黎师傅相握。
两个本来就有仇恨的双手却在汪真的巧妙安排下换来了和平。
这就是汪真最渴望看见的场面。
只有这样,基地的效率和工作质量才会更加有效。
才能以最低的成本干出最高的产能。
接下来的盖土工作就是靠人的自主积极性。
能当成给自己家种田一样的心态,汪真就成功了一半。
他没有研究过成功学。
但是知道,事倍功半的道理和常识。
汪真将两个人紧紧抱成一团,鼓励道:
“我们是一个团队,尊重原则,要以心换心,管理最终是人心,做人最终也是人心。”
这番话大大地提升了两个人的思想和认同感。
不光和好了,而且对将来的配合有了更多共鸣和默契。
在汪真不断加冕式鼓励与深度暗示下,陆小花跟在黎主任的身后往基地赶去。
回到妇女中间,就说清楚了真相:以后都要听黎主任的,她首先第一个站出来全力配合。
黎主任也不甘示弱似的,比女人更加有诚意:
“我愿意为你们所有人付出,需要我做任何事情,都愿意。”
这群女人虽然不好惹,可也是很好哄的。
就几句好话,就哄的乐开了怀。
不愉快一闪而光。
汪真看在眼里,感觉终于天下太平了。
这时,一阵嘶嘶的声音从空旷的田野传进了汪真的耳膜。
“这是什么怪声音?”
不约而同,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像是喇叭声?”
“村委会的喇叭坏了?”
渐渐地,汪真听清楚了,村委会的广播要响了。
不过听起来出现线路故障,就像电线烧出火花的触感。
“各位村民们,你们好,咳咳。”
广播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发出了干咳声。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汪真放下手中的活儿,竖起了耳朵。
“汪老板,是不是你老母亲的声音?” 黎主任朝汪真露出诧异的怪样。
老母亲?
啊?
听起来声音很像,可是她去广播?应该不会吧!
一阵咳嗽声过后,有了声音:
“我是汪真的母亲汪兰芳,现在全村寻找我儿子回家吃饭.
看见的告诉他一声,家里有很重要的客人来了。”
“咳咳…”
话筒再次发出嘶嘶的声响后,就挂断了。
“我说吧!就是你母亲的声音,一点不假,你赶紧回去吧,家里来客人了。”
黎主任露出了猜中后的喜悦,催促汪老板回家陪客人去。
基地有他在,老板不必担心。
他传递的信号也表达了自己的自信。
“我不回去,走的时候已经明确告诉家里了,基地任务繁忙。”
“你还是回去吧,要是舅舅大姨来了,不回去岂不是没礼貌?”黎主任好心劝告。
“来了也不去,我分得清轻重。”汪真内心是抗拒的。
黎主任劝说无门,汪真站在田间不走,和大伙一起忙碌着。
十几分钟后,广播又再次发出嘶嘶响。
继而听到干咳声。
“汪真,你现在立马回家,给你5分钟时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不是要让你老母亲杵着拐杖去找你?”
汪兰芳此刻站在村委会广播站的办公室,大发雷霆。
“婶子,你不能这样,我会丢了饭碗的。”
广播站的同志已经被汪兰芳收拾了一通,一脸委屈的埋怨。
“闭嘴。” 挂断话筒的汪兰芳还在怒火中。
明明自己私闯别人的工作禁地,反而浑身都是理由。
却把错误推给了对方。
对方可是啥也没做,门就被哐当一声踢开,紧接着就让他靠边站。
广播站的同志是年轻人,他一看是汪真的母亲,也上年龄了,尊老爱幼吗,他还格外敬重。
没有想到反倒打一耙,活生生地被抢走了话筒。
这要是被村长知道,挨骂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年轻人抱着脑袋,一脸无赖地说道:“你给我惹事了,大婶。”
“你放心,什么事也没有,我回家了。”
汪兰芳心中仿佛有杆秤,知道此事掀不起大风大浪。
说完,还朝小伙子乐呵呵地笑,挥挥手就走了。
留下年轻小伙子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天花板,一想到结局,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