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安徒城依旧灯火阑珊。
城外,崔汉铁与范柱子收起驾驭的武器,落在东城门。
只有两人,同行的20人当中,只有他们两个是东城的。
“汉铁哥,终于回来了!”
“是啊!”
两人步行进城,与来往熟悉的乡亲打着招呼。
“汉铁和柱子回来了呀?好久没见你们了,差点没认出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都有相识的乡亲,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也有人看二人回来之后,给二人送上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看得出来,柱子和汉铁两人在这里的人品是相当不错。
走到双柳巷的岔路。
“汉铁哥,咱们现在就分开走了,等我回去跟我家晴儿说说你跟那个张姑娘的事儿。”
崔汉铁憨憨笑着说:“不急,不急,那我先回家了哈。”
告别范柱子之后,崔汉铁没有急着回家,来到张寻铺子对面,隔着一条街,向着裁缝铺里张望。
看见张寻映在窗子上的影子,正在埋头做着裁缝,崔汉铁就这么看着,有心想去敲敲门,自己现在什么礼物都没拿,就这么去拜访感觉有点不妥,但是又想与里面的人见上一面,左右为难。
一路上,崔汉铁把自己对张寻的想法也与同行的20几人说了,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之前还没有这个想法,被范柱子一说,崔汉铁是越想越开心,越想越觉得张寻就是老天赏给自己的。
徘徊了好久之后,没有去敲门,还是等范柱子的消息吧,整理了一下衣襟,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吴双在发廊一直注意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等人走后,吴双推开门,望向渐行渐远的背影,说了三个字,“神经病!”自始至终吴双也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崔汉铁回到自己家,推门进院子。
华子正在打着太极,听见有人进门,没有回头。
“九哥,你来啦,不就是说你一句吗,至于你追家里来吗?”华子还以为是吴双呢。
崔汉铁走到华子背后,看着跟自己差不多个头的华子,眼含热泪,说道:“臭小子!”
华子的动作一滞,不敢相信的转过身,见到那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孔,眼泪止不住的滴落。
“爹!”
华子不顾一切的扑进来人的怀里,“爹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说着笑着还哭着。
崔汉铁抱着自己儿子,使劲的眨着眼睛,奋力的不让眼泪流下。
当初自己参军时,这小子才十五岁,这三年里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生活的,看着小院里的整洁,看着那略微有点发胖的老桃树,心里一阵悸动。
两人相拥了很久,华子说:“爹,你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哦算了,还是去城里饭馆定一桌子吧,那个爹,进屋,我先给你沏茶。”
崔汉铁擦了一下华子的眼泪:“爹回来了,爹给你做饭。”说完,放开华子,走向好久没用过的灶台。
“儿子,想吃啥!”
“我想吃爹做的醋溜鸡翅面,还有烧角兔。”
崔汉铁没犹豫,从储物袋里取出各种食材,熟练的收拾着。
华子看着自己的爹做饭,真的很幸福,三年,有多少次梦里见到过这个场景,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今天终于又能被自己爹照顾了。
爷俩聊着天,大多都是崔汉铁问华子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有没有被欺负之类的。
饭桌上,看着华子吃着自己做的饭,崔汉铁满脸笑意。
“儿子,你的头发怎么剪了?”
“哦!是九哥剪的。”
“哪个九哥,凭啥剪你头发。”
知道自己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说道:“现在流行剪短发,这样比较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有什么资格剪?”
“哎呀爹,九哥人不错的,在巷子里开了个发廊,专门剪头发的地方,等会领你去,也让他帮你剪下头发。”
崔汉铁发怒:“混账!我刚回来你小子别气我,以后少与你嘴里那个九哥来往,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子见自己爹生气,也不好再说吴双的事儿,闭嘴吃着饭。
“儿子,怎么没上中学去?”
“今年刚考完试,正准备去呢!”
“考得怎么样?”
华子兴奋加自豪的说道:“爹,我跟你说,安徒城第9,我厉害吧。”
“啊!第九啊,还行,第几?”崔汉铁惊讶的看着自己儿子。
“第九啊,这还多亏了九,唉算了。”华子刚要说吴双,又想到自己爹刚刚说的话,没继续往下说。
崔汉铁大笑“哈哈哈,儿子,你没骗我是吧?”
华子点点头。
“我就说我儿子厉害,哼,我看杨家还有什么话说!爹这次回来攒了不少军勋,过一段时间,把你和兰儿那丫头的事儿办了。”
“爹,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准备去画城退婚的,九哥说....,.”刚要提起吴双又闭嘴了。
“怎么着,什么意思,你那个九哥是谁呀,凭啥管咱们的事儿,等着,明天老子会会他!”
“其实,爹,不是九哥.....”
“别说了,定完亲了,哪有反悔的,当初我和你杨叔的事儿,跟他一个外人有个屁的干系。”
看着自己老爹义愤填膺,华子还想解释什么,却不知怎么说,只好闭嘴,等有机会了再说。
见自己儿子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崔汉铁感觉有点说过头了,谄媚的笑了笑。
“儿子!爹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其实爹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来着!”
华子吃了一口面,看着崔汉铁问道:“爹,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有事儿就说呗!”
崔汉铁脸色略微不好看,自己的孩子说话怎么这个样子了?之前很有礼貌的,之前聊天时还没注意到,以为自己听错了,听华子对自己说话都这么不着调,更何况其他人,想到这里脸色铁青。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话就说呗,怎么了?”
“啪”,一巴掌把华子掀倒在桌底。
“你跟你爹就是这么说话的?谁教你的,当初我说的话你是一点没记住啊。”
这一巴掌扇得华子云里雾里的,自己真就没感觉哪里不对,委屈巴巴的站起身。
“你回来就是打我的?我自己在家这么多年,你连个信儿都没有,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不去中学,就是想等你回来。”说完流着眼泪,跑回自己的屋子。
华子当然感觉不到自己的不对,因为这些天跟着吴双厮混,多少沾上了点儿不着调的脾气,虽然这种不着调不算是什么缺点,如果是平辈,当然可以这样,可崔汉铁毕竟是他爹呀,如果是吴双这么不着调的跟自己爹说话,绝对也是这个下场。
房间里,崔汉铁有点后悔打自己孩子了,刚回家就打孩子,自己是怎么忍心的呢?
叹了口气,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完之后,狠狠的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还想对儿子说找个后娘的事儿,现在怎么说得出口呢。
早上,华子起床,崔汉铁还在打着鼾,华子做好饭菜放在桌子上,之后,来到崔汉铁的房间,跪着。
崔汉铁觉得有什么动静,揉着眼,却看见华子跪在自己床边。
“爹,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对你说话,别生气了。”
崔汉铁有点不知所措,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爹也有错,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