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彼得，你回来的有点晚啊。”明迪不经意间撩了撩头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彼得身后的少年。
“你好呀，可爱的小姐，你刚才也在银行里对吧。”莱昂内尔笑得灿烂。
察觉到明迪的存在对莱昂内尔来说并不是难事，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疑问的语气。
而看到莱昂内尔的脸的明迪和彼得的反应几乎一样，都非常震惊。
她下意识地看向彼得，“这……他……”
“所以我才想让卢卡斯见一下他。”彼得轻声说道。
卢卡斯？
莱昂内尔光明正大地走神。
他发现了彼得和明迪都是在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态度就不对劲了，这说明……那个叫卢卡斯的，跟他长得很像，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超人的克隆体！
但是当他远远地看到那个对着朋友轻笑的身影时，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自内心升腾而起。
卢卡斯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看向视线传来的方向，灰蓝色和湛蓝色的眼眸在此刻相对。
“你……”
莱昂内尔刚吐出一个字，一股熟悉的虚弱感顿时从四肢涌了上来。
“噗通”
卢卡斯惊诧地看着软软地跪倒在地，上半身都贴在地上的莱昂内尔，顿时站了起来，“这是干什么？”
“这礼行的也太大了吧。”明迪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啊……”莱昂内尔转过头，艰难地看向卢卡斯，“原来就是你啊！别过来啊！”
“哈？”卢卡斯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没问题吧，莱昂内尔？”彼得连忙扶起莱昂内尔。
“当然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很大！”莱昂内尔喘息地靠在彼得肩上，看上去非常虚弱无力。
“好像啊你们两个，就像亲兄弟一样。”格温看了看卢卡斯，又看了看莱昂内尔。
“但是那可是……”哈利难以置信地欲言又止。
他们都知道彼得要带超级小子过来，可当戴着眼镜的超级小子和卢卡斯都在眼前的时候，他们这才知道彼得为什么在群里那么纠结了。
“居然这么像，卢卡斯你果然有氪星血统呢。”格温感叹道。
“不可能！”离卢卡斯离得远远的莱昂内尔大声反驳道。
“欸？这么说来，你觉得卢卡斯不是你的兄弟啊。”
莱昂内尔看着那张脸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有更确切的证据。
“你身上带着氪石吧。”他肯定地看着卢卡斯。
氪石，除了红太阳以外，氪星人唯一的弱点，也是更致命的弱点，用氪石子弹洞穿心脏，甚至会导致氪星人死去，因为这种石头的辐射会让氪星人与普通的人类一样，或者说，更加羸弱。
“就在……”莱昂内尔眯起眼，衣服和皮肤的遮挡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摆设，也正因为此，他才看到了卢卡斯心脏处的绿意。
莱昂内尔呆愣住了，惊愕地看着卢卡斯，仿佛他就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就在——”明迪忍不住看向莱昂内尔，忍不住催促道：“就在哪里啊？”
“……你是怪物吧？”莱昂内尔喃喃道，“不，你绝对不是氪星人，不然的话，你是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的。”
卢瑟的实验室里是有备着氪石的，或者说他本人就是除了蝙蝠侠以外，最多的氪石拥有者，莱昂内尔无比熟悉氪石散发出来的辐射是多么让氪星人感到不适，因为这一点，他就非常不喜欢到实验室做身体检查。
如果有一天，说是要把氪石放到他的身体里去，莱昂内尔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答应的，哪怕是卢瑟来说都不好使。
这根本就是虐待……
“我身上带着氪石……”卢卡斯顺着莱昂内尔的目光，把自己的手放在心口，“你是说这里吗？”
莱昂内尔沉默着点了点头。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忍不住开口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卢卡斯，“卢卡斯？”
“只是一点猜测，现在证实了而已。”卢卡斯表面还是没什么激烈的表情，但从他收紧到泛白的手指和捏起的衣服褶皱来看，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正常了，尽力的时候心脏传来的钝疼经常会带走身上的所有力气。
心脏，心脏……如果有人在他的心脏上做了手脚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随着思维的混乱，卢卡斯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梦魇，一个黑色的身影，脸上一口上扬着夸张弧度的红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视角原因，卢卡斯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不，或者说他看到了，但他无法进行描述。
某些奇妙的因素在影响他的认知，解构他的认知，无数绚丽的颜色和图案在他的眼前渲染开来，唯有那道身影是如此清晰。
到最后，呈现在眼前的只剩下混乱和疯狂，来自哥谭的混乱和疯狂。
“唉。”
一句叹气声传来，随后一只小小的手搭在卢卡斯的头上。
“这就到极限了吗……”阿奇帕德说道，“果然还不够啊。”
卢卡斯神志一清，回过了神，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看着莱昂内尔发了几秒钟的呆而已。
只有瑞文看到了那个出现在卢卡斯身边的男孩，之前她动用能力看到的，一直在卢卡斯身边的男孩。
金绿色的眼眸看向瑞文，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就像之前那样。
“卢卡斯？”
卢卡斯回过神，“我没事。”
“说起来，彼得说想要我见的人就是你吧，想要聊些什么呢？”莱昂内尔问道。
别看他之前说的那么肯定，但实际上在看到卢卡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必定有着某种联系，只是氪石的存在让他应激了。
卢卡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了一番刚刚涌起来的疲惫感，那些疯狂再次被压抑和遗忘。
“本来我还想从你口中了解一下关于我的事，但是现在看起来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莱昂内尔挠了挠头，奇怪地说道：“你对你自己的来历不清楚吗？”
卢卡斯摇了摇头，倒也没有瞒着莱昂内尔，“我的记忆出了一点问题。”
“记忆吗……”莱昂内尔摸着下巴思考着，当他垂下眼时，眼眸中的灰绿色愈加明显，从侧面来看更像卢瑟了。
他耸了耸肩，“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什么情况，但是在我身上，很多知识都是直接灌进我的大脑里的。”
“知识灌进大脑？”彼得想起了莱昂内尔出现的时期，“莱昂，你……几岁啊？”
“生理年龄的话十六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从你开始记事起，过了多久？”
“额……将近半年吧。”
“半年？！”明迪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这不就意味着，你连一岁都不到吗？”
这个说法莱昂内尔不喜欢，他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却又无法否认。
“我觉得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不能一概而论。”他小声嘟囔着。
莱昂内尔再次看向卢卡斯，“总之，我不觉得你的诞生肯定和莱克斯有关，毕竟你看上去……”
他注视着卢卡斯蓝得不似人类，更像超人的眼睛说道：“更像超人呢。”
但是莱昂内尔很快就又补了一句，“当然只是从外貌来说是这样的。”
莱昂内尔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只是他不得不承认卢瑟他只需要最优秀的那个，卢卡斯怎么看都比他先诞生于世，如果卢卡斯出自卢瑟之手，那么就不会有他的存在了。
更何况，体内埋着氪石的卢卡斯面不改色，一副没怎么受到影响的样子，反观自己，连挺直腰板都没法做到，这是显而易见的差距。
“事实上，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来源于卢瑟。”卢卡斯说道，“我只是通过你的样貌确认一些事罢了。”
从卢瑟的研究报告来看，彻底克隆超人是完全没可能的，只能从中混入人类的基因，才能让一个正常的克隆人诞生，莱昂内尔是超人和卢瑟的，那么他呢？
直觉告诉卢卡斯另一个人很重要，但现在他却毫无头绪。
“我说，兄弟。”莱昂内尔叫道。
他在卢卡斯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自己的心脏处，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东西取出来啊？”
他做出一副牙酸样，“虽然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对于我来说真的很不友好啊！”
他不知道卢卡斯是如何忍受的，但是现在的卢卡斯对于莱昂内尔来说，还是一个大号的氪石，稍微靠近一点就浑身乏力。
“我会考虑的。”卢卡斯说道。
这话实在轻飘飘的，不仅莱昂内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身边老老实实地听着他们谈话的众人都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那可是心脏！我觉得还是立刻取出来比较好！”
“是啊，怪不得卢卡斯你一开始身体那么弱，就是这个原因啊。”
哈利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马上给你准备好手术的。”
在众人关心的目光中，卢卡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还是留着比较好哦。”瑞文开口道，和普通人比起来，她的眼睛能看到更多东西。
“我……我也这么觉得。”霍普局促地拍了拍翅膀。
“霍普……”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直觉吧。”霍普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不能直接取下来，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完这句话后，霍普张开半边的翅膀，用翅膀上的软毛安抚地蹭了蹭卢卡斯的脸颊，像是安慰。
卢卡斯微微偏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霍普立刻收回了翅膀，轻咳两声，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卢卡斯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哈利看着卢卡斯，问道。
“保持现状吧。”卢卡斯说道。
莱昂内尔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不把氪石取出来吗？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我的兄弟～”
莱昂内尔自来熟地拉长了语调，少年的声音清澈略带沙哑，再加上水汪汪的眼睛，就像一只大狗狗在撒娇一样。
卢卡斯抖了一下，“别这样说话。”
“好吧，那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莱昂内尔再次说道。
“抱歉，你的手机很有可能受到卢瑟的监控，所以不行。”卢卡斯拒绝了。
既然他体内有超人的基因，他就更加不可以引起卢瑟的注意，对氪石逐渐产生抗性的氪星人，他肯定会感兴趣的，卢卡斯可不想被当成送到实验室里开膛破肚。
“你可以记住我的心跳。”卢卡斯下意识地说道。
“欸？你怎么知道……”莱昂内尔反应过来，“哦哦，我们是兄弟嘛。”
再次看了一眼卢卡斯，莱昂内尔抖着腿勉强地站了起来，只要他靠近卢卡斯，那么氪石就会影响到他。
与此同时，卢卡斯主动站起来离莱昂内尔远一些，这才让莱昂内尔感觉自己好一些了。
“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莱克斯的。”莱昂内尔说道，他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见。”
莱昂内尔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就和喝了假酒一样，还差点创进了隔壁大楼。
“氪石的影响有这么大吗……”卢卡斯无语地看着莱昂内尔的表现，总觉得这个表面开朗，实则表演欲旺盛的超级小子是有点白切黑在里面的。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是这副羸弱样了，也就是说氪石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在他的身体里了，那也没有夸张成那个样子啊。
卢卡斯回过头，就看到几双亮闪闪的眼睛。
“卢卡斯卢卡斯，你真的和超人有关系吗？”
“没见过。”
“那……你和超级小子一样，是被克隆出来的吗？”
“不知道。”
卢卡斯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猜想，“但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我不明白……”
超人，一个正直强大的英雄，他不会做出抛弃自己孩子的做法，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卢卡斯同样是作为克隆体诞生的。
可这件事的疑点就在于，对氪星人的克隆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可为什么要把费劲千辛万苦的成功品就这样随便地丢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