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默跟着父母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个家,虽然是他们的家,可是作为主人的父母,和她自己却是很少回来。
房子是父母单位分配的,位于北五环外,很多科研机构都把职工的福利房子盖在了这里。
房子很大,但是因为缺少了人气,林默不爱回来。
“小默,这次爸妈回来,有件事情和你说。”林爸爸一脸凝重的把林默叫到客厅坐下。
林妈妈也坐在一旁,垂着头,低着眉。
“嗯,爸爸您说。”林默看了看父母,有些奇怪他今天为什么这么严肃。
“我和你妈妈,已经离婚了。”
父亲的声音,浑厚低沉,传入了林默的耳朵,却像是响起了一声惊雷。
“什么?”林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石化在当场,一双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们今天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林妈妈面容清冷,声音婉转悦耳,情绪也很平静。
“你们……你们不是一直都很相爱,一直都很好的吗?”林默反问。
“我们之间,早已经出了问题。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分居。我们只是没在你和你爷爷奶奶面前表现出来,省的你们担心。如今。我们已经做了最终的决定了。”林爸爸怜惜的看着女儿,耐心的给她解释。
“对,小默,我们早就觉得无法再生活在一起了,对爱情的理解,生活的习惯,三观都不合适。这几年你看到我们长期出差在外,其实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之所以现在才决定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下定决心结束这段感情了,而且你也长大了,应该能理解爸爸妈妈了。”林妈妈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妈妈!”林默扑过去,搂住了妈妈的腰。
她没想到,爸爸妈妈竟然要离婚!
她一直以为恩爱非常的父母,他们的恩爱原来只是演给自己和别人的一场戏!
在她心里,父母简直是恩爱的夫妻楷模,他们虽然很忙,可是她从未见过他们吵过架。
她也一直想像父母一样,找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携手度过一生。
却没想到,她以为幸福的一对夫妻,她羡慕的一对夫妻,他们的爱情原来早就土崩瓦解了。
“孩子,虽然爸爸妈妈以后不再是夫妻,可是我们一直都是你的父母,都会是你最亲的人。”林妈妈抱着林默,轻轻怕着她的背。
“妈妈。”林默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哭了出来。
“小默,爸爸妈妈永远爱你。”林妈妈也哽咽的开口。
林逸阳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妻子和女儿,心里酸酸的。
他和贺涵以前也曾经拥有美好的爱情,可是婚姻和爱情真的是两回事。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之后,他们才逐渐看到彼此的差距。
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子。
在婚姻生活的道路上,真正压倒他们的不是“大山”,而是鞋里那些细小的“沙粒”。
都说细节打败爱情。
殊不知,在婚姻里亦是如此。
林逸阳搞不懂妻子的无理取闹,他在饭局上和朋友应酬,而妻子却老是打电话来,还总是找出各种理由让他回去。
他经常被朋友嘲笑成妻管严。
特别是这几年,妻子就跟得了什么毛病似的,成天疑神疑鬼的。
而贺涵受不了他的粗心大意,受不了他的生活习惯,她喜欢养花,而他却总是往兰花盆里弹烟灰,扔烟头,多次劝阻都没有用。
他没空陪她、记不住她生日、纪念日。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彻底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真的糟透了。倒不如她自己一个人,至少不会失望、不会伤心。
到后来,他们已经不屑于争吵,两个高级知识分子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冷战。
他们借口出差,各过各的,只有在家人和朋友面前装作相敬如宾。
他们怕在单位落面子,害怕承认自己婚姻的失败。那些争吵、冷战、不堪,都成了他们不为人知的隐秘。
如今,他们不想装了,太累了。
那晚,父母说天太晚了,留她在家里过夜。
林默不想住在那个冰冷的家里,还是回了自己的家。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长途旅行,又给于晨过生日,又经历父母的事,她的身体很累,但是心更累。
心中那块关于爱情的期许,突然间成了幻影。
她以前听母亲说过他们的爱情故事。
母亲说,他们大学后,经历了长达八年的异地恋,最后才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了一起。
母亲还拿出珍藏的火车票和书信给她看。
那些票被母亲珍重的收藏在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箱子里。母亲说,那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那些票足足有几百张,书信也有很厚很厚的一打。可以想象,那相隔两地的八年,他们是如何靠着不甚发达的通讯设备,维持那珍贵的爱情。
如今,他们却来告诉林默,那些爱情抵不过时间,抵不过生活琐事。
而她以为的很相爱的父母,竟然在她面前扮演着恩爱,而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似乎有什么在她的心中土崩瓦解。
林默那天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林默揉了揉眼睛,起身边往外走,一边喊:“来了来了,谁啊?”
“我,方澈。”门外响起了低沉的男声。
门打开了,方澈走了进来,将她从上大量到下,皱眉道:“你怎么连鞋都不穿,这样踩在地上不觉得凉?”
林默低头看了一眼,她当时起来的急,确实连鞋都忘穿了,她拍着自己的额头道:“诶呀,真是睡糊涂了。”
方澈看着她白嫩的脚趾,在大理石地板上更显得小巧可爱,心中一动,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林默心脏猛颤,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手赶紧攀上他的脖子。
林默这是头一次被人公主抱,心里紧张的要死。
方澈听她叫嚷,略停下脚步,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向上提了提,唇突然凑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和诱惑:“你以为我想干嘛?你想让我把你放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