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上午九点，采购科办公室
“看见了没，有部委的车开进来了”
“那不正常吗？哪周没部委的车”
“这次不一样，我看通行证上写着监察委”
“不会吧，难道又有人被查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白主任推门而入，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
“大家今天都注意点纪律，部里监委二把手来了，都别提前下班”
话音刚落，采购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赵德柱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监委，额，那个”
赵德柱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看到大家调侃的眼神后，突然想起来，他有个部委监察委副主任的老爹
就在这时，万书记办公室
“宗阳，你不前两天还说在成都吗？怎么突然杀回来了？”
说实话，万书记现在也有点慌，这位杀神突然来访，意味着轧钢厂又有贪污腐化问题，可现在需要部里出面的，就他，杨立业，李为民，和贺副厂四个人
“有些事儿想和您聊聊，在成都处理一个小团体时，有人检举出厂里的一个八级工，我回到部里，又收到一份举报信，涉及到车间里的机密材料”
坐在万书记对面的赵宗阳，喝了口茶，平静的和万书记说道
“什么情况，你说说”
这事儿可真不小，现在带机密的很多，但涉及到车间里的，问题就复杂了，何况还有八级工参与
“1962年的事儿，您还记得吧”
赵宗阳并没有提发生了什么，反倒是考起了万书记
“记得，那年厂里很不太平啊
年初，钳工二车间出了意外，有位叫贾东旭的同志，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的师父易中海同志，为了抢救爱徒，情急之下手腕受创，不再适合参与八级工的工作
下半年，你在部委没授权的情况下，违规监禁倒卖钢材的吴副厂，保卫科想进去营救，哪曾想，你身上缠满炸药包，吓的大家谁都不敢靠近”
说到最后，万书记的脸上堆满笑容，觉得那个时候的赵宗阳，确实够有胆，够不要命
“是啊，那时候确实够疯狂的，书记，要不是您找人替我说和，我估计早被调闲职上了，哪能继续冲在一线”
赵宗阳给万书记点了根烟，长吁短叹的道谢
“对，我跟大领导说了不少好话，大领导才愿意保你，然后你扭头就去东北斩了他的爱将，大领导后来可没少挤兑我，哈哈”
万书记越说越忍不住，到最后直接笑出了声，这也说明，他不觉得赵宗阳做的不对，人民的财产，绝不允许中饱私囊
“是啊，这次在成都，要不是大领导压着，我的收获可绝不止这点，您看看这封举报信，是我回来时候才看到的”
做好了铺垫，赵宗阳开始谈起了正事
三分钟后，看完举报信的万书记，一拍桌子，大声喝倒
“狗日的王八蛋，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这都是人民的财富，他们怎么敢如此”
“我昨天查访了一下，投递举报信的人，于前天，跟粮站运粮卡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人当场身亡，经公安现场取证，给了一个意外事故的报告
去年腊月，公安部委给我们发了协查函，说是在境外发现了我们现用枪支的完整数据和零部件，其中包含，冶金旗下工厂代加工的枪械零件
今年，我们办公室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这个，现在矛头指向了轧钢厂”
赵宗阳皱着眉头，把事情跟万书记和盘托出，他对这位老书记很是信任
“你觉得是立业还是为民？贺副厂不太像，他除了例行公事的下车间巡视，其他时间要么不在，要么不出办公室”
万书记脸色铁青的询问道，原本以为只是倒卖物资，现在倒好，已经涉及到通敌卖国了，事情的严重性直接上升到最高级别
“不好说，我查过李为民，他确实有问题，不过主要是和他在物资部的岳父，巧立名目，倒卖各类物资
轧钢厂的东西，我暂时没查出跟他有关，杨厂长嘛，又不像，他这人似乎没那个胆子
至于贺副厂，您说不像，我觉得应该就不是”
赵宗阳一边思索着，一边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万书记
“那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厂里每个零件都有编码，倒也是，真心想擦掉，也容易的很”
万书记刚想到会不会不是轧钢厂做的，比较有零部件追踪编码，可转眼就想到，现在编码都是粉笔后加的，那东西一擦不就没了么
“组装和调教是由完全封闭的军工厂完成，厂里运输时，由保卫员和军区战士共同押运，那只能是生产源头出了问题”
赵宗阳顺着环节逆推了一下后，觉得还是轧钢厂这边出来毛病
“嗯，对了，你刚才一进来说在成都有人攀咬咱厂八级工吗？谁啊？”
这事儿暂时想不通，万书记就想听听另一件事儿
“就是您刚才说的易中海，据成都那位高级技工交代，他和易中海都是61年，到部委参加高级技工考核的，据他回忆，易中海似乎早拿到了考题，他只做一种类型的练习
而且，当所有人都考完后，易中海的作品却神秘损坏，所以他们在外面等结果时，易中海又返回考场又做了一次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偷摸溜到附近偷看，发现设备根本就是在空转，而根本没有操作的易中海，却拿到了完美的作品”
赵宗阳说完之后，吐出一口烟圈，让烟雾掩盖住了他的面孔
“你怀疑是我？那你可想错了，轧钢厂的生产工艺没那么复杂，有没有八级工都没太大影响，能帮易中海浑水摸鱼的，愿意帮他的，估计是老杨，哎这个老杨啊，怎么越来越没底线了”
万书记自然知道，赵宗阳这幅鬼样子是什么意思，但这个锅他可不背，他管人事调动，杨立业复杂生产运作，俩人互不干扰可是潜规则
“现在人家以手腕受伤为由，享受着八级工的待遇，干着六七级工的活儿，想证实一下都没理由，真是个老狐狸”
赵宗阳自觉妄为小人，笑着开始拿易中海开涮
“确实难搞啊，他的手腕在救徒弟的时候，确实受伤了，留了不少血，哪怕你证据再充分，也不能轻举妄动，谁让人家徒弟多呢，哎”
万书记也没生赵宗阳的气，监察委的工作就是监督同事，他自然不能例外
明知自己厂里有这么个老鼠屎，万书记却不好处理，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恶心感
“算了，这些事儿太复杂了，你慢慢查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一定全力配合，对了，要不要我把德柱喊过来，你们父子俩见见面”
“不用，我回家休息一下，好久没回四合院了，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想让您有个准备，你放出风去，就说我来是例行检查，别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