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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顾时遥来到旗袍店的时候,发现门外有八九个乞丐蹲在她的旗袍店门口赖着不走,她绕过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往常这个时候,来她旗袍店买旗袍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今日却异常的冷清,至今没有一个人前来。
二掌柜走了过来,他叹了一口气,指着门外的乞丐说:“顾老板,这些乞丐从一大清早就蹲在这里不走,我让人给他们买了一些热腾腾的包子。
谁知他们吃完了包子,依旧蹲守在这里,你看,到现在为止,店里没有一个顾客。”
顾时遥点了点头,今早这些乞丐让她立刻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有人过来闹事说是过敏,今日却是乞丐蹲在她店外不走,究竟是谁在背后教唆他们三番五次来她的店里捣乱?
顾时遥想了一圈,她都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她不能让这些乞丐一直蹲在这里,否则不会有顾客来她店里买旗袍。
她捏了捏眉间,有些烦躁:“你去柜台拿些银元,把他们打发走。”
二掌柜无奈,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花点钱能打发走这样最好不过,他不舍的从柜台处拿出一些银元,然后走到门外,把这些钱放在了乞丐的碗中。
他蹲下身体,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语气温和道:“我家掌柜的心地善良,我家店小,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家掌柜的。”
乞丐们只是瞄了一眼碗中的银元,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其中一个乞丐坐在地上,笑嘻嘻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坐在这里碍你的事了吗?”
二掌柜觉得他蛮不讲理,他们坐在这里,还让不让他们做生意了。
他跟他们辩论了起来:“你们脚下的这条路是在我们悦己旗袍店的门前,如果真要说是不是我家的路,还真是我家的。”
一个年纪颇大的乞丐把手中的破碗一摔,他恼羞成怒道:“还讲不讲理了,你这么一个年轻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要饭的,怎么这么喜欢欺负我们啊。”
二掌柜满嘴说不清,他怎么欺负他们了,他给他们买了包子,还免费给他们银元,要说欺负,也是他们欺负他吧。
顾时遥站在店里,望着他们之间相互争执了起来。
她眸光闪烁了一下,从里面来走了出来,神色渐冷:“我不管你们是谁让你们来的,既然来了,今日就留下吧。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当地的警察署,很快巡警就会过来,到时候究竟谁占理,不是你们说了算。”
乞丐们一听,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其中一个乞丐气愤的说:“你们给我等着,我们还会再来的。”
二掌柜见他们慌里慌张的逃跑了,他连忙走到顾时遥跟前,紧张的说:“掌柜的,如果一会儿巡警过来,发现没人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想找这些乞丐应该也很难找吧。”
顾时遥若有所思,她垂下眼睑,淡淡开口:“我只是找了一个理由骗了他们而已,我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警察署。”
二掌柜一愣,他没料到自家掌柜的会如此大胆,胆大的在一群乞丐面前面不改色。
如果二掌柜知道顾时遥那个时候在一群士兵面前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是督军的女人,恐怕他会惊掉下巴。
顾时遥摸着下巴,思考道:“二掌柜,你见多识广,从昨天到今天,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我们这是得罪谁了?”
二掌柜的跟顾时遥一起走进了旗袍店内。
他想了想,说:“要说咱们旗袍店开的好好的,忽然冒出这么多事来,肯定是有人暗中陷害我们。
要不然还能是有人嫉妒我们店的生意太好了吗?”
生意太好了吗?
顾时遥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天那位老者来她店里看旗袍,他目光四处看着周围,并没有买一件旗袍。
会是他吗?
顾时遥认真的说:“二掌柜,你花钱雇几个人帮我查一查这件事,我明显觉得不对,你猜测的没错,应该是有人嫉妒我们店的生意太好了。”
“放心,掌柜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顾时遥点点头,她走到了一处隔间,望见绣制旗袍的师傅认真的在绣制旗袍,看见他们绣出越来越多的旗袍,顾时遥的心情明显比刚刚好了不少。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二掌柜偷偷的把顾时遥约到了后院,告诉他派人调查的结果。
他观察了一下顾时遥的脸色,这才开口说话:“掌柜的,应该是咱们当地老字号的王记旗袍店,他肯定嫉妒我们家的生意火爆。
根据阿文的描述,那天来我们店看旗袍的正是王记掌柜本人。”
顾时遥点点头,阿文不认识王记掌柜,可二掌柜认识人多,他自然认识王记掌柜。
那天,他恰巧不在店里,如果在店里,恐怕这些事情会有所避免。
顾时遥道:“我知道了。”
顾时遥心想,她既然已经知晓是云州城老字号旗袍店的王记掌柜捣得鬼,她心中琢磨了一小会儿,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才能说清楚。
她走出悦己旗袍店,出门便喊了一辆黄包车。
等黄包车抵达王记旗袍店的时候,顾时遥望了一眼招牌,淡然的走了进去。
店内的侍应生一看顾时遥进来,热情的走上前招呼她。
顾时遥环顾了一圈他的店,发现来买旗袍的人也不算很多,她偏了一下头,道:“我找你们王掌柜有事,你跟他说悦己旗袍店的老板娘来了。”
侍应生连忙点头应道,小跑到一个男人跟前,低头跟他密语了几句话。
王管家瞥了一眼顾时遥,然后迅速去房间找了王记掌柜。
王记掌柜一听到王管家的说辞,顿时觉得不可思议,顾时遥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他想,此女子果然不能小瞧。
很快,王管家将顾时遥带到了一间房间。
顾时遥看见了坐在主座的老者,老者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细细的品茶,此人正是那天她在悦己旗袍店见过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