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谷地方隐蔽,在一处面积极大的森林中。入口是一株参天巨松树体内,而这样的松树,在一排还有八株。
其中一株刻着凡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
钟灵问过爹爹,他说姓段的没一个好人,都是淫贼,道德败坏的无耻之徒。
说得时候咬牙切齿,面容狰狞,显然对某人有深仇大恨。
不过娘亲又说,那人风流俊美,贵气天成,只是有些薄情。
她温柔清秀的眉眼中含着淡淡的遗憾,担心女儿太过单纯,说得更详细。
“我当年和师姐都太过天真,被他的深情给骗了。后来醒悟,就嫁给了你爹爹。但是师姐却倔强,孤身带着婉清,又存了些跟段郎重续前缘之意。”
“娘,那木姐姐就是…”
“是段郎的女儿。”
“她好可怜。”钟灵抱着她的胳膊,“娘不会还惦记着姓段的…”
“不要这么没有礼貌,你该称段叔叔才是。打你出生我就绝了那份心思,现在就跟你爹好好过日子…”
钟灵觉得他爹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高兴。
她将来要找的人,不需要多俊美,也不需要能力有多强,只要有闪光点,专一就够了。
段誉自谷底上来在无量山周围找了许久,也没见到想见的人,反而差点被无量剑派的人抓住。
他躲在一棵树上,屏住呼吸,下面走过几个无量剑派弟子。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等那些人都走了,段誉才靠在树干上休息。
“这些人何必紧咬我不放,我只是嘲笑了几句,肚量真是不大…这里待不下去了,灵儿是不是早就走了,天大地大,我又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到何处找她去呢?”
段誉学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但时灵时不灵,他这些天躲得狼狈,就生出去其他地方打听钟灵的想法。
“小贼,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必不安好心!”清灵如雪的声音传来,身穿黑衣黑纱罩面的女子飞身而至,一把拎住段誉衣领。
偏偏他的神功又不灵了,给那女子横放到一匹神俊的红马上,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段誉面朝下,被骏马扬起的灰尘扑的眼睛都睁不开。
“姑娘为何点住我的穴道,我并不认识你,一定是误会了…”
吃了一嘴土,他“呸呸”吐个不停。
黑衣女子嫌他烦,又点了他哑穴。
这下安静了。
红马扬起的飞沙尘土也落了正在路边休息的一个和尚和女童满身。
“小子,快帮师伯将那马上的两个贱人打死。”童姥脸色铁青。
虚竹急忙拉住她老人家,“师伯,不知者无罪,他们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纵马,要是让我知道那黑寡妇是谁,定要杀他们全家。”
“师伯息怒!您养伤要紧,师伯可知道接下来去哪里?”
天山童姥可太熟悉了,她曾偷偷来这里看过一眼师弟的幸福生活,自那以后直到师弟失踪她都心如死灰。
站在高崖之上,虚竹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这跳下去确定不会摔死吗?
“喂,丑和尚你要寻死吗?”
虽然他长得丑,但见过的不多人中只有一个姑娘会叫他丑和尚。
虚竹有些惊喜的回头。
天山童姥第一次见他喜形于色,似见故人。
来的一位钟灵毓秀,出水芙蓉般清新可人的少女,小巧玲珑的脸上一对酒窝,煞是明媚活泼。
“她还是没变…”虚竹心想还是这般好看。
“傻小子,你认识她?她是你相好的?”童姥声音不大,也没有遮掩,这话在场都听见了。
虚竹整张脸都红透了,支支吾吾道:“师伯,我…我是佛门弟子…怎么会…会有…”
“那便是认识喽!”
钟灵歪歪头,眼睛瞪大从上到下打量丑和尚,“哦…你是不是少林寺那个,挨打不知道还手的…”
“是啊!是啊!姑娘原来你住在这里。”虚竹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他口中称那个女童为师伯,可是他明明是个和尚啊,少林寺也有女弟子吗?
钟灵走到他跟前,探头看向崖边,“我家里还要再走走,在那片森林深处。你为何这么大老远,到无量山来寻短见?”
“我不是寻短见…”虚竹不知道怎么解释,要是说出来误了师伯大事就不好,她什么也不知道,搅和进这些麻烦事也不好。
“我知道了!”钟灵一副我知道所有的样子,双手叉腰,“你们一定也是来这里寻宝的。”
“寻宝?”童姥疑惑道。
“这里有一块玉璧,特定时间就会看到仙人起舞,有人说那是无上功法,学会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童姥冷笑,又是无聊的把戏,他们当年倒是闲得慌。
钟灵见她不信,笑嘻嘻道:“我也不信,不过下面是一片水清鱼美的大湖,风景很好。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可以赏赏景,吃吃烤鱼,那也挺好的。”
“不…不行…”虚竹连连摆手。
“哼!我才不管你,我来这里找人呢!”钟灵担心段小子还在崖下,才又来了这里。
虚竹还要说些什么,她不耐烦听,就跳了下去。
虚竹眼疾手快,只捞到一片衣角。
“傻小子,又没有危险,你要掉猫泪一边去别碍眼。姥姥也下去了。”
天山童姥最见不得他一直婆婆妈妈的样子,没有一点逍遥派掌门的气概,还是师弟最最是完美无缺。
两个人都下去了,虚竹呆立崖上,长长叹口气。
“她熟知这里路线,原就不必我在这里瞎操心,可师伯性情喜怒无常,若是打上她的主意该如何是好。”
“小师伯未必就想不到无量山,这里也不能久待…”
“这次出来已经被师伯骗着破了酒肉之戒,愧不敢当少林弟子…”
杂七杂八想了一堆。
钟灵先掉进湖中,露出水面时上面又掉下那女童。
她游过去带着女童一起上岸,用内力烘干自己衣服。
女童比她速度还快的打理好自己,内力浑厚不一般。
“前辈是什么人啊?丑和尚竟然叫你师伯?”钟灵好奇道。
“那傻小子已经改投别派,而我就是他师门长辈。”童姥盘腿坐着,还算有心情回她。
“咦?上次我见他打不还手,对于佛门很是虔诚。”
“少林寺算什么东西,傻小子简直是撞了大运才成了掌门人。按照门规,杀尽知道门派的所有人,非俊才不收…”
“前辈那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门派,不过…他长相就不符合…”钟灵绝不会昧着良心说他帅,与以前一样丑,只是模样长开了。
天山童姥哈哈一笑,难得为虚竹说了句好话。
“他虽长得不如意,但是人品贵重,资质出众。小姑娘,不要光看外表,他已经是难得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