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咂舌……”
听到郭君仪的怨言,白一舟依旧笑了笑,风度翩翩道:“郭姑娘不觉得在纠结诗是哪位做所做不就有失原本之意吗?我们现在注重的应该是如何赏诗、品诗,从诗句中得到什么道理,感受到什么感情,这才是诗句给我们带来的乐趣。”
“一味追求谁是作者,那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真的是本末颠倒了。”,白一舟微笑着补充道。
听了白一舟的话,郭君仪也是小小一愣,心中惊讶的同时,也觉得他说的有一些道理。
“是小女的认知不足,望白公子谅解。”,说着郭君仪玉手放至腰间,双腿微屈,微俯首,向白一舟行了个万福礼。
“小姐!”
箫樱雪急忙拉起自家小姐,怎么能向陌生男子行礼呢!
再说了,还不是他不愿意告诉小姐诗是何人所做,所以才说出这么一大堆话来,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小雪不得无礼。”,郭君仪制止了自家的丫鬟,轻声细语道:“是我颠倒了本意,白公子提醒了我,我出于感谢才向他行礼。你若在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可是,小姐……”,箫樱雪听闻,委屈得要哭了出来。
听了小姐和丫鬟的对话,白一舟也是无奈。
“郭姑娘不必行礼,快快请起来。”,说着白一舟就要伸出手把郭君仪扶起。
“白公子?!”
白一舟这一举止吓得郭君仪连退几步,箫樱雪也急忙的把自家小姐护在身后,怕这个白公子对自家小姐图谋不轨。
在热成像的补助之下,白一舟看得见郭君仪这个退步的举动。
这时他才想起,在古代男女是授受不亲的,他个举动简直是在说自己是色狼无疑。
“郭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白一舟叹了一口气,带着歉意道:“惊吓到郭姑娘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想到男女有别,会对郭姑娘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在这里,我郑重的向郭姑娘道歉,对不起郭姑娘。还有请郭姑娘放心,我并无冒犯之意。”,白一舟解释道。
说完后白一舟就拉着假小婵就要离开。
“白公子留步!”,郭君仪从丫鬟小雪的身后走了出来,急忙挽留白一舟。
“郭姑娘还有何事?”,白一舟回过身来问。
见白一舟牵着自己就要离开,假小婵心中很是高兴,终于不用见到这个臭女人了!
不知为何,这个郭姑娘和少爷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谈些诗句什么的。
可是,假小婵就很不喜欢她!
总感觉她要抢走白一舟似的!
不行,她可是来为自己的宝贝徒弟考察她夫婿的秉性,还有顺便帮忙看住他,绝对不让他沾花惹草!
然而刚转身就听到了郭君仪对白一舟说留步的话,这让她很是不爽。
再说了,你们刚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少爷也真是!看到美女就不想走了,真是要被气死了!
不过,假小婵想错了,白一舟并未窥见郭君仪的容貌,因为他瞎了。
只是假小婵心中气鼓鼓的,忘记了白一舟双眼失明这件事罢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郭君仪向前一步靠近白一舟,她身上那股栀子花香味就随着清风徐来。
让白一舟不忍不住在脑子幻想出了郭君仪的倩影,想必定像洁白无瑕的栀子花一般,真纯雅性。
“不是大事还叫住我,刚才不知道是谁还离我远远的,把我当成色狼了。”,白一舟在心中如此想道。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只是开玩笑罢了。
“就是刚才小女来到西湖边,见西湖如此美景,也感慨而发,做了一首诗。听闻白公子刚才诗句精美、有意境,想必定是个性情中人,在做诗这上面定有不菲的造化。所以,小女就大胆献丑,念出刚才所做之诗来,给白公子听听,看看哪里需要修改修改。”,郭君仪说道。
听到这里,白一舟头有点小大,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是知道的,做诗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更不要说改诗了。
“这……”,白一舟为难,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真的就是个小白。
“看来她真的是把我当成了刚才那两首诗的作者了。”,白一舟叹了一口气。
“既然白公子不愿意的话,那就此别过吧!我们走小雪!”,见白一舟面露难色,似乎不想在听自己的诗,郭君仪便拉着自己的丫鬟,带着怨气准备离开。
“郭姑娘你等等!”,白一舟叫了一声准备离开的郭君仪道。
“白公子既然不愿意听闻就罢,为何还要阻我离去?难道因为我是一介女子流,所以白公子觉得可欺?”
“不是。”,白一舟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既然自己选择装逼就把这个逼装到底吧。
还有,怎么我叫你等等就是要欺负你了?真会扣帽子,白一舟再次在心里无奈道。
“郭姑娘把诗念出来给我听听。”,白一舟急忙打了一个预防针,说道:“不过,一下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郭姑娘可莫要怪我。”
听到白一舟愿意听自己的诗,郭君仪心里居然有些小开心,她迅速放下丫鬟小雪的手,隐藏在丝巾下的朱唇微微张启,轻道:“这可是白公子说的,一下莫要怪罪小女,说小女不知礼节,为难于你。”
“郭姑娘请放心,我定不是那种人。”,白一舟继续吹逼道:“俗话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正气、行光明磊落之事’,说话算话!”
不知为何,白一舟在说完这句话后,两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郭君仪和假小婵都望向白一舟,美眸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讶。
“那个是不是我说错了?”,白一舟小心翼翼的询问。
“白公子,我可没有听过这句俗话……”,郭君仪轻声答。
“那个,小婵,真的没有这句俗话?”,白一舟问假小婵道。
“姑爷,没有……”,假小婵轻声回答,心中亦喜亦忧。
喜的是,白一舟能够说出这句话来,想必在他的内心深处,这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准则,心肠定不坏。
忧的是,她担心白一舟的这句话成为他在这天地间的立誓。
何为立誓,就是为自己将来要成为何种人,去行何种事,以天地为誓。
这样子,在修炼的时候可以得到天地响应,让自己的修炼事半功倍。
不过,修炼之人并不会轻易立誓。
因为修炼之人知道,他们的初心会在修炼过程中会随着自己的经历和对世间看法的改变而改变。
而一初心改变,就会遭受天地反噬,不仅修为被废,还会让自己失去天地感应,永陷黑暗之中。
何为失去天地感应?就是五感尽失,成为天地弃子。
但是并不是你想立誓就可以立誓。
你所说的话,首先要被天地所接纳,再被天地所承认,这样子才行。
相传在立誓时,四周灵气涌动,天地回应,会有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笼络住立誓之人。
为他洗髓伐骨,体质更加强劲。
然而,除了有一股清风徐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不禁让假小婵松了一口气。
郭君仪和假小婵所想的并不一样。
郭君仪在心中暗道,原来这位白公子,可不止是诗句上有所造化,对于生活的感悟,也是比自己强上了不止一丁点。
想到这里,郭君仪心中有些不自信,也不好在吟诵自己所作的诗出来卖弄。
“郭姑娘,你所作诗句如何?吟出来给我听听,也好欣赏欣赏。”,许久未闻到郭君仪的诗句,白一舟便询问道。
“那个白公子,我的诗还是算了。”,郭君仪腼腆的回答。
白一舟一听也是感到奇怪,刚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给我听吗?怎么现在又不说了?
难道是刚才我的那句太有魅力了,让她无地自容?,白一舟贱贱的想。
“对自己有信心一点。”,白一舟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了白一舟如此诚恳的话语,郭君仪双眸微动,玉手捻住一条柳丝,目光遥望远方,轻声念道:“短长条拂短长堤,上有黄莺恰恰啼。翠幕烟绡藏不得,一声声在画桥西。”
白一舟一听,这首诗好像以前他背过,作者好像叫什么来着他忘记了,但是他敢肯定,绝对不是郭君仪。
“好!”,白一舟急忙拍手叫好,不是虚伪谄媚,而是真的是在赞扬。
因为他知道,这首诗在这个世界,一定是郭君仪所作。
“白公子莫要说笑,比起白公子的那首,差得甚远……”,被白一舟这么直白的夸奖,郭君仪两腮微红,玉手紧握着自己的裙摆,尽显少女的羞涩。
臭女人,就知道装!我家少爷才不会上当呢!假小婵在心中怒骂。
“诗句哪里来的好与差?”,白一舟微微一笑,继续他最强大嘴:“它描述的只是作者当时的一种心境罢了,只要敢大胆的吟颂出来,释放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这不就好了么?”
郭君仪听闻,也是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对了,郭姑娘,刚才出门那会儿,土炕上还正在熬着猪蹄,现在想必是已经熟透了。如回去晚了一些,怕已经煮烂了,所以就次别过,后会有期。”,白一舟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
不然,他担心一下子这位叫郭君仪的女子又提出什么幺蛾子,那就不美了。
毕竟,自己就是个半桶水,不对,都不到半桶。
一下子露馅了,对自己就是大大的损失。
“既然如此,那白公子,我们有缘再会……”,郭君仪恋恋不舍道。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和外边的人相谈甚欢,而且这位叫白一舟的男子很有趣。
性格大开大合,粗中带细,细中带着温柔,而且说的话也甚有道理。
虽然他的眼睛不知为什么而失明了,但是并没有为此而悲观。
听到要离开,假小婵开心极了,一直忧愁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正当她准备搀扶白一舟离开的时,郭君仪又突然问道:“白公子,你诗句中‘西子’是指一位女子吗?”
听到郭君仪的问候,假小婵笑容瞬间消失,鼓着脸,很是不满。
白一舟也是一愣,当时只考虑到要抄哪首诗才好,没有考虑到这么细。
想不到郭君仪只从远处听了一遍,就联想到这么细,想必定是一个有着真才实学的女子。
“是的。”,白一舟转过身来,回答道:“不过,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位女子,所以郭姑娘不必过于纠结。”
“白公子是否告知其名字?”,郭君仪又问。
“她叫西施。姓施名夷光,一作先施,又称西子。相传是一位生有姿色,秀媚出众的女子。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白一舟想了想如实回答。
郭君仪听了白一舟的回答,隐藏在丝巾下的俏脸惊讶万分,她捂住了自己的朱唇,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假小婵听了白一舟的话,她在脑中搜寻着有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女子。
等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出这么一位女子的名字,也放心下来。
想必真如白一舟所说,是传说中的女子罢了。
然而——
“白公子,还真的有这么一位女子……”,郭君仪抬起洁白的额头,望着眼前的白一舟,不可置信的说道。
“纳尼!”,白一舟大叫了一声,脸上皆是不可思议,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
假小婵听了,脸上又再次气鼓鼓起来。
不过,她觉得又不太可信,如果真如白一舟所说的那样子,该女子一定不会寥寥无名。
“她就是刚刚在前几天,在京城各青楼竞选花魁中,一举夺魁。”,郭君仪继续轻道:“她就是醉梦楼的女子,她姓施名夷光,花魁名叫西施,也称西子……”
这不要太过于巧合!白一舟在心里呐喊。
“郭姑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白一舟再次询问郭君仪道。
“嗯嗯。”,郭君仪点了点头。
不过,郭君仪从白一舟的惊愕的脸颊中得知,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刚夺魁的花魁。
只能说,这一切也太过于巧合了。